第一百零九章 梦银得祸 (2/4)
,或是所备食物、药材稍不如意,卢家必有人莫名病倒,症状古怪,医药无效,唯有老翁“开恩”,赐下一点所谓的“丹药”(实则是它身上搓下的泥丸),方能好转。
不过四五日,卢家已是库银流水般花出,下人人心惶惶,卢弘盛更是焦头烂额,形销骨立。他渐渐开始怀疑,这哪里是祖宗显灵,分明是招来了一个索债的魔星!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那老翁手段诡异,他根本无力反抗。
消息渐渐传开,温州城内议论纷纷,大多认为是卢家挖出了什么厉害的“瓮精”或“墓妖”,绝非善类。也有曾受卢家欺压者,暗中称快,谓其为富不仁,合该有此报应。
这一日,六月十五,卢家又重金从雁荡山请来一队道士做法。法坛高筑,旌旗招展,为首的老道披发仗剑,步罡踏斗,念咒焚符,看上去煞有介事。那瓮中老翁被请至堂上受香火,它端坐太师椅(下面垫了七八个软垫),眯着眼,享受着供奉,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讥诮。
就在老道将一道“镇煞符”拍向那老翁时,异变陡生!那符箓尚未触及老翁身体,便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老翁猛地睁开眼,眼中绿光一闪,屈指一弹,那做法事的老道如被重锤击中,倒飞出去,口喷鲜血,昏迷不醒!其余道士吓得魂不附体,法器掉了一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卢府。
“哼!区区微末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老翁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威严,“再去寻些有真本事的来!这些酒囊饭袋,只会浪费老夫的香火!”
卢弘盛面如死灰,看着扬长而去、重新缩回瓮中的老翁,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绝不是先祖!这分明是妖孽!
正当卢家上下愁云惨淡,绝望之际,门房来报,门外有一游方道士求见,自称或许能解卢家之困。
卢弘盛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连忙道:“快请!快请进来!”
只见一位年约三旬、面容清俊、眼神澄澈的青衫道士,飘然而入。他背负一剑,剑格处镶嵌七色宝石,暗合北斗,气度从容淡定,仿佛不是走入一座被妖氛笼罩的宅邸,而是闲庭信步于山野之间。正是云游至此的全真龙门派羽士——赵清真。
赵清真一踏入卢府,眉头便微微蹙起。府内气息驳杂混乱,浓郁的香火愿力、僧道诵经残留的微弱法力和各种珍稀药材的灵气、以及…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强大的阴腐、贪婪、带着岁月沉淀之感的妖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场域。尤其是正堂方向,那股妖气最为鼎盛,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能量与生机。
“无量天尊。”赵清真稽首,“贫道赵清真,云游途经宝地,见贵府上空隐有妖氛盘旋,怨气纠缠,故特来一问。可是府上近日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卢弘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了,连忙将如何得梦、如何掘瓮、如何请出那“六世祖”以及其后种种匪夷所思的折磨,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已是声泪俱下:“…仙长!您定要救救我们卢家啊!那绝不是什么先祖,定是妖孽!我卢家虽非大善之家,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以招此横祸啊!”
赵清真静静听完,神色不变,心中已然明了。他神念微动,已感知到正堂那口瓮中之物,其气息之古怪,绝非寻常精怪。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更似一种…长期附着于特定器物、吸收地气与执念而生的物魅,且年代极其久远,已成了气候。
“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赵清真淡淡开口,声音清越,却如警钟敲在卢弘盛心头,“卢居士,梦兆掘银,本是横财。贪念一起,便易招邪祟。世间岂有沉睡数百年、索求无度、稍不如意便降灾祸之先祖?此非佑护,实乃魔考。”
卢弘盛闻言,满面羞愧,讷讷不能言。
赵清真继续道:“香从臭里出,甜向苦中来。欲解此厄,需先断其贪惧之念。贫道可否一见那瓮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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