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屋檐下的平行线 (2/4)
开门。沈清许依旧穿着那身挺括的西装,似乎刚从书房处理完事务出来。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身形将走廊的光线遮挡了大半,投下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那清冷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悄然漫入客房稀薄的空气里。
“有些事项,需要明确一下。”沈清许开口,声音平稳,像在主持一场商业会议。她的目光淡淡扫过房间,掠过那个尚未完全合上的、露出里面几件朴素衣物的行李箱,没有停留,最终落在林未晞略显局促的脸上。
林未晞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像面对训导主任的学生,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您说。”
“第一,”沈清许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尖修剪得圆润干净,“我的书房,以及主卧,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在划定不可逾越的领地边界,“里面有重要的商业文件和私人物品。”
林未晞连忙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走廊那端紧闭的两扇门,它们如同禁地,散发着神秘而森严的气息。
“第二,”第二根手指落下,沈清许的视线似乎若有似无地扫过林未晞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她自己手作的、略显粗糙的陶瓷杯,“公共区域的卫生,有保洁定时打扫,你无需动手,但也请保持你活动范围内的基本整洁。”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将林未晞与这个家日常维护剥离的疏离感,仿佛她只是一个暂住的、需要遵守规则的客人。
“第三,”第三根手指伴随最后一条规则竖起,沈清许的目光这次明确地落在了林未晞的眼睛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我们的作息时间可能不同。我习惯晚睡早起,处理工作。非必要情况,请勿在私人时间打扰。”
三条规则,条理清晰,界限分明,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未晞的活动范围、责任范畴甚至存在感,都严格地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空气似乎因为这些话而变得更加稀薄和冰冷。
林未晞垂下眼睫,轻声回应:“好的,我明白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这种被明确划清界限的感觉,比这屋子本身的冰冷更让人难受。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场单方面的“约法”已经结束时,沈清许却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目光似乎掠过林未晞微微抿紧的唇线,以及她因为紧张而交握在身前、指节泛白的双手。
“另外,”沈清许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放缓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补充道,“如果你需要什么,比如……”她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额外的毯子,或者其他的生活用品,可以告诉李姨(保洁),她会准备。”
这句补充,不像规则那般冰冷,更像是一种……出于基本待客之道的、程式化的关怀?它突兀地出现在三条冷硬的规则之后,反而让林未晞更加茫然。
说完,沈清许没有再停留。她转身,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规律而渐远的声响,最终消失在客厅的方向。
林未晞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三条冰冷的规则,以及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补充。这个“家”的生存法则,她已经清晰接收。她就像一颗被投入湖面的石子,被允许泛起一丝涟漪,但湖水的深度与冰冷,却警告着她不要试图探寻更多。
她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被规则笼罩的内心。她抱紧膝盖,将脸埋入臂弯,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契约生活,从这“约法三章”开始,露出了它真实而严酷的一角。
清晨七点,生物钟让林未晞准时醒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瞬间的恍惚,随即,契约的沉重感便清晰地压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清冷的雪松气息,提醒着她身在何处。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客房,巨大的公寓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鸣。阳光透过东面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大片金色的、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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