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里的乡愁 (4/6)
—其中一支的笔杆是中空的,藏着新的指令。
林默涵接过笔筒时,故意将茶杯碰倒在对方裤腿上。当老吴慌忙擦拭时,他迅速扫过对方腰间——那里有个不自然的凸起,形状像是小型勃朗宁手枪的轮廓。真正的联络员从不携带武器,这是“海燕计划“的基本准则。
“新的密码本在关帝庙的香炉底下。“老吴起身时,将个油纸包塞进《论语》的封皮夹层,“今晚子时交接。“他转身走向棂星门的背影有些跛,左腿似乎受过伤——林默涵突然想起档案里记载的,三年前在基隆港被击毙的保密局行动组组长,也有同样的特征。
当他回到中药行时,苏晴正在用银簪挑开那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张写着闽南语童谣的纸片,和一个微型录音带——这种德国产的微型磁带能录制八小时音频,是“海燕小组“从美军顾问团的战地记者那里“借“来的设备。
“这不是我们的密码系统。“苏晴将一张童谣纸举到阳光下,纸上的字迹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出淡蓝色的荧光,“这是保密局的'萤火虫'暗号,每个错别字都代表不同的陷阱。“她从药柜里取出个铜制药臼,将纸片撕碎后放进去捣成纸浆——这种处理方法能避免燃烧产生的烟雾被监测到。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两人同时僵住。这部藏在夹墙里的电话,只有三个紧急联络人知道号码。林默涵抓起听筒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用生硬的闽南语念着《天黑黑》的歌词:“阿公仔要煮咸,阿妈仔要煮淡...“
这是被捕人员的求救信号。林默涵挂断电话的同时,苏晴已经打开了药行后门。两人冲进狭窄的巷弄时,听见中药行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林默涵回头看见三个黑衣人正从窗户爬进去,领头那人跛着左腿,手里挥舞着****——正是在孔子庙遇到的老吴。
他们沿着迷宫般的巷道奔跑,苏晴的木屐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经过一家裁缝店时,林默涵突然拽着她躲进布帘后面。透过缝隙,他看见老吴带着人正用无线电测向仪搜寻信号,天线指向他们刚才逃跑的方向。
“内鬼是技术组的老张。“苏晴突然说,声音压得极低,“老吴左腿的伤疤,和老张在淞沪会战中被炮弹炸伤的位置完全一致。“裁缝店里挂着的旗袍在穿堂风里摆动,像一排沉默的证人。
林默涵从布堆里抽出一把剪刀,这是他唯一的武器。当老吴的皮靴声在巷口响起时,他突然想起1947年在南京中央大学的实验室,那时他和老张还是同窗,一起调试第一台国产短波电台。窗外的月光透过雨帘照进来,在地上织成张银色的网,像某种无法逃脱的命运。
第五章 台风眼
8月5日凌晨2点,台风“艾玛“正逼近台湾海峡。林默涵蹲在北门区盐场的废弃盐仓里,看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这是从美军雷达站偷来的气象数据,显示台风中心气压已经降到950百帕,最大风速超过每秒40米。
“这是最好的掩护。“苏晴将最后一根天线固定在盐仓的木梁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油布上,“台风产生的电磁干扰能屏蔽所有无线电监测。“她说话时牙齿在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兴奋——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盐仓外传来海浪拍打堤坝的巨响,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呼吸。林默涵调试着那部由渔船电台改装的发报机,外壳上还沾着干涸的鱼鳞和海藻。这种设计源自他在福建海事专科学校学到的知识,能在潮湿环境下保持稳定工作——此刻,这个优势正变得生死攸关。
“频率锁定在15000千赫,“他对着麦克风说,同时按下跳频开关,“记住,每个乐句结束后停顿0.8秒,这是新的识别信号。“苏晴点点头,将《雨夜花》的简谱铺在防水油布上,手指在上面划出优美的弧线——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语言。
突然响起的爆炸声让盐仓剧烈摇晃。林默涵扑向发报机,用身体护住它免受掉落的木梁砸中。透过盐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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