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9章 暂时的和平 (1/2)
春桃攥着衣角,在清风引着的回廊里快步走,方才她匆匆换了身浆洗得柔软的月白襦裙,鬓边还沾着两缕没理顺的碎发,可心里头的急火却烧得她顾不上这些。
直到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门“吱呀”推开,她一眼望见榻上蜷缩的身影,声音当即碎了:“姑娘!姑娘!”
江晚宁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颊边,眼眶红肿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哭声早就耗干了力气,只剩些细碎的抽噎。
春桃的声音飘过来时,她还以为是昏沉里的幻觉,直到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攥住她的手腕,那熟悉的温度烫得她猛地回神。
“姑娘!奴婢……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春桃扑在榻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江晚宁露在外面的手背上。
江晚宁这才怔怔地眨了眨眼,指尖颤抖着抚上春桃的脸颊。确认那不是虚影,确认她没有伤,悬了多日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可春桃的目光扫过她时,却陡然僵住:江晚宁领口露出的纱布渗着暗红的血,手腕上的绷带也松了些,露出底下青紫的瘀痕,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娇怯明艳的模样?
“姑娘,您这是……是二爷他……”春桃的声音发颤,指尖想碰又不敢碰,只觉得心疼得像被针扎。
江晚宁却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意浅得像水面的涟漪,一触就散:“没事的,春桃。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春桃鼻尖一酸,忽然想起清风在来的路上叮嘱她的话,忙抹了把眼泪,左右瞧了瞧,见窗棂外只有树影晃动,才压低声音:“姑娘,咱们现在可不能跟二爷对着干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总能等到机会的。”
“机会?”江晚宁呢喃着这两个字,眼神又暗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榻上的锦缎。
“是啊姑娘!”春桃急忙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您想想老爷和夫人,咱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怎能就这么放弃?您得振作啊!”
这话像一束微光,忽然照进江晚宁沉暗的心。她望着春桃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她若是垮了,春桃怎么办?那些还在等着她的人怎么办?攥着锦缎的手指慢慢松开,眼底的死寂终于淡了些,多了丝微弱的光亮。春桃见她神色松动,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门外的清风听得屋里的哭声渐歇,虽没听清具体的话,却也猜到春桃该是劝住了表小姐,轻轻往后退了两步,守在廊下。
接下来的几日,裴忌没再露面。江晚宁靠着春桃的照料,伤口渐渐结痂,脸色也稍好了些,只是夜里总容易醒,醒了就望着窗纸发呆。
这天夜晚,她刚洗漱完躺下,身上盖着的薄被忽然被人轻轻掀开。江晚宁惊得要喊,唇瓣却被一阵熟悉的气息裹住——是裴忌,他身上带着夜露的微凉,还有一丝淡淡的药味,该是从疫情安置点过来的。
“是我。”裴忌的声音哑得厉害,透着掩不住的疲倦。他利落地上了榻,从身后圈住江晚宁的腰,下巴轻轻枕在她的脖颈处,那重量不算重,却让她僵了身子。
江晚宁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刚要推他,身后的人又开口了:“我真的很累,只想抱着你睡一会儿,不做别的。”顿了顿,语气里又添了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但你再动,我就不敢保证了。”
江晚宁的动作顿住了。她能感觉到裴忌的呼吸落在颈间,带着浅浅的起伏,确实不像有别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松了手,任由他抱着。裴忌似乎察觉到她的默许,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身后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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