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烬锋破界·残响 (5/10)

…

    短短一日？数日？在这时间错乱的鬼地方，时间已失去了意义。但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破灭，太多的失去，太多的新生！精神与肉体早已在千锤百炼中濒临极限。此刻强敌暂退，那道紧绷如弓弦的求生意志稍稍松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的反噬瞬间就将他彻底冲垮。

    新生的混沌星云烬核在识海中缓缓旋转，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耗尽燃料的引擎。内部孕育的破界星芒也已熄灭，陷入了最深沉的休眠。浑身骨骼如同散了架，经脉更是如同被亿万钢刷反复刮擦过，剧痛连绵不绝。新生的血肉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混沌光晕流转其中艰难地修复着，却杯水车薪。

    更痛的是心。

    识海深处，苏沐月最后那缕意识的消散，如同烙印刻在了灵魂上。每一次心念的波动，都牵扯着那道无形的伤。夜离疯狂爆裂、化作黑色光点消失的刹那，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亦如同冰冷的寒风，不断在意识深处回荡。

    破界枪尖带来的力量是真实的，是足以撼动世界根基的神兵。可它的代价，是两位同伴倾尽一切的牺牲！

    他挣扎着想动，想站起来，想确认些什么。但手指却连微微动一下的力气都欠奉。汗水、血水、泥泞混杂着金属灰尘，黏腻地覆盖着他的身体，冰冷刺骨。眼前阵阵发黑，唯有右手中紧握的、插入地面的破界枪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冰冷触感，勉强维系着他不至于彻底昏迷过去。

    世界寂静得可怕。

    只剩下钟骸碎片滚落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那巨蝎清道夫残骸偶尔冒出的、能量过载的“滋滋”声。这片破碎的时间禁地，仿佛被打回了原形，只剩下亘古的死寂与荒凉。连苍穹上那个世界核意志溃散后留下的空间涡旋，旋转也渐渐变得缓慢、平滑下来，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和不稳定，更像是一道巨大的、正在缓缓流血的伤口。

    死里逃生了吗？

    凌尘不敢确定。世界核之瞳只是投影被打散，本体意志仍在遥远的“高维”某处。它最后的“强制抹除协议”虽然失败，但那冰冷的“逻辑错误……清除目标优先级永久最高……”的声音，如同诅咒般留在了他的意识里。

    就在这时！

    轰——！！！

    一股远比世界核之瞳发动攻击时更加恐怖、更加恢弘、更加霸道的意志，陡然笼罩了整个破碎之钟区域！不，是笼罩了整个时间乱流带！甚至……隐隐穿透了九域与无核带的界限！

    这股意志并非冰冷的、数据化的，而是充满了愤怒！一种被蝼蚁所伤、规则被亵渎后的滔天之怒！

    它，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如同浩瀚无边的天幕，沉重地压了下来！时间乱流带中原本狂暴的时空乱流，在这股意志下如同温顺的羔羊，瞬间被抚平、被凝固！连那巨大的空间涡旋，都猛地停止了旋转，边缘的幽蓝流光如风中烛火般剧烈摇曳！

    破碎之钟区域的每一粒时之流沙，每一块破碎的时钟骸骨，都在这意志的笼罩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朝拜，亦或是在恐惧最终的审判！

    在这股意志的压迫下，刚刚撑起身子半跪在地的夜离（或者说他的残影？）猛地一颤，本就勉强维持的身影一阵剧烈波动，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而本已重伤失去意识的巨蝎清道夫残骸上，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那熄灭的尾部分割光轮竟又强撑着亮了起来，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

    凌尘浑身一震，刚刚压制下去的逆血再次涌上喉咙！识海中沉寂的混沌星云烬核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震荡！那熄灭的破界星芒应激反应般地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芒，才勉强稳住烬核的结构没有被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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