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四时气备 (9/11)
条刑律,不禁把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这条是谁编的?”
“安王爷。”景翊淡淡地答完,又微笑着补道,“原文比我说得要严谨得多,但艰涩拗口,估计念出来你也听不明白。”
冷月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原文是什么样的,只把眉心的结拧成了一个死疙瘩,“安王爷一向公平公正,怎么会编出这种律条来?”
景翊仍是一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含笑道:“你知道这条原来是什么样的吗?”
她连现在的都不知道,上哪儿知道原来的去,见冷月摇了摇头,景翊才道:“这条原来比这个简单,大概的意思就一句,男人打媳妇是家事,打死打伤都跟衙门没关系。”
冷月一惊,惊得眉头都展开了。
这一惊也在景翊的预料之内,但景翊还是忍不住牵起一道苦笑,“修改这条刑律的事儿是我年初刚进大理寺那会儿安王爷提出来的,就为了做这点改动,我这半年来在朝堂上就没奏过别的本子,光陪着他跟那群老顽固们吵架了,连他恩师御史大夫薛大人都跟他唱反调,他真是生生拼掉半条命才让皇上同意在今年秋审前把这条改成现在这样的。”
萧瑾瑜提议修改刑律的事儿她是有所耳闻的,只知道阻挠此事者众多,却不知道竟是为了这样的内容。
“也就是说……”冷月有些不甘地咬了咬牙,才道,“他夫人不想告他,我就是抓了萧允德也是白抓?”
“也不是白抓。”景翊无奈地笑了笑,“至少萧允德可以告你个无视法度,滥用职权,让安王爷在朝堂上焦头烂额一段日子还是不难的。”
冷月身不在朝堂,但朝堂上杀人不见血的事儿她还是知道一点儿的,不禁嘴唇一抿,一时无话。
景翊见她没有重新跳回萧允德家的意思了,才暗自松了口气,就地半跪下身来,重新展开刚才从衣摆上扯下的布条,小心地包过冷月小腿上的伤口。
冷月从没见过哪个人是这样包扎见血的伤口的,不在端口紧勒一下就直接包在伤口上,还轻得像给婴儿盖被子一样,纤长的手指有点微颤,嘴唇轻轻抿着,脸色也有点发白,好像紧张得连气都不喘了。
这被人伺候大的景四公子从来没做过给别人治伤的事吧……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冷月恍然记起来,这人是给人治过伤的,治的还是她,不过都是很多年的事儿了。她那会儿还调皮得跟山里的猴子一样,整天上蹿下跳的,经常磕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这在满门习武的冷家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从来没人在意,倒是景翊总是大惊小怪得很,每次见了总是睁圆了眼睛问她是怎么了,疼不疼,还拉她又吹又揉的,为这事儿她没少笑话他胆小。
进了军营以后,身边全是天底下胆子最大的人,就再没人对她身上的伤口大惊小怪过了。
他人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胆子好像还是没有大起来……
景翊小心翼翼地包扎完,站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见冷月像是在出神地想些什么,那双焦点不知道对到哪儿去了的眼睛里既有失落又有隐忧,看得景翊心里一动,不禁微微沉声道:“我保证,这条早晚有一天会整个从刑律里删出去。”
冷月听得一怔,也不知他是怎么冒出的这么一句,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冷月淡淡地随口应道:“安王爷都办不来,你一个四品大理寺少卿保证的什么?”
这淡淡的一声像一杯凉白开,不冷不热地就把景翊浇了个清醒。
她是来办差的,差事在他身上,她怎么会真的在意萧允德到底能不能被判罪的事,这失落与隐忧,莫不是因为那派她来的人也是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