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推六问 (5/13)
听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尾音。
冷月怔了片刻,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这事儿的根确实是生在朝廷里的,就是搞清楚了也肯定不能像平时那些案子一样该关的关该杀的杀,有罪的恨你,没罪的防你,费力讨不着好,末了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确有点儿值不当的……”
以冷月对朝政的认识,能有这样的觉悟景翊已经知足了。
景翊刚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听冷月接着道:“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把这里面的事儿全捣鼓清楚,弄清事实原委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该管的,我不拿那份俸禄,也不操那份闲心,我就想把那个弑君的犯人逮住,让我肚子里这孩子的亲爹清清白白地活着,让他亲爹一家人都清清白白地活着。”
冷月垂下修长的颈子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原本坚定到有些冷硬的目光瞬间化成温柔的一片,“景家那些臭毛病我可教不出来,可要是没有那些臭毛病,他就白瞎了这个姓了。”
景翊目光一动,冷月却没给他开口出声的机会,下颌一扬,沉声接道:“还有,你们这些当官的毛病我也知道,有时候比我们练武的还狠,太子爷这会儿就是自己主动把那把椅子让出来,该死的不该死的还是会死,现在就这么一个法子是能试试的,我就是——”
冷月话说到这儿,像是突然忘了些什么似的,停下来犹豫了一下,才有点儿底气不足地接道:“就是……就是砸锅卖铁也非试不可。”
景翊一动不动地望着冷月静默了半晌,嘴唇无声地微启了两回,才下定了决心,轻轻吐出一句。“你是想说破釜沉舟吧?”
冷月坚定中带着温柔的眉眼陡然一僵,线条柔美的额头顿时乌黑一片。
“反正就这个意思你明白了不就行了吗!”
一句话还没朝他吼完,景翊已展开一个苍白无力却温柔如春的笑容,半撑起一直歪靠在床头的身子,伸手把脸黑如铁的冷月拽进了怀里,抚着冷月有点儿僵硬的脊背,温声轻道:“我都明白……对不起,辛苦你了。”
景翊到底还使不出什么力气,冷月若想挣开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那一声“明白”好像是被下了什么药似的,刚钻进耳中就把她心中对这人仅有的一丝埋怨化了个一干二净。
冷月静静伏在他怀中,任他安慰中略带歉疚地抚着她的肩背,把她每一寸紧绷僵硬的肌骨抚得放松下来,半晌才道:“那你帮帮我,行吗?”
“好。”
冷月从景翊微凉的怀中直起身来,拎着被角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小心地盖过他药性退后清冷一片的身子,才在他身旁坐下来,皱眉道:“听我二姐说,那天所有在京的皇子一股脑全进宫去了,为什么?”
景翊果然简而明了地答道:“先皇传召的,说是进宫议事。”
冷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不是还有几个皇子没到参理朝政的年纪吗?进宫议事还召他们来干什么?”
景翊微微摇头,淡淡苦笑,“凑数的吧……”
冷月大概明白他这个“凑数”是什么意思,这事儿的目标明摆着就是太子爷,再就是太子爷背后的景家,其余的皇子不是凑数是什么?
但景翊这句“凑数”里分明还有另一重意思。
“你是说,召是假召,是毒害先皇的人有意安排的?”
若不是有意安排,又怎么称得上是“凑”呢?
景翊仍是摇头,“不知道……至少我看不出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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