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四方辐辏 (8/11)
问了王拓,他说张老五是崇佑三年到东齐的,我算了算应该是三十八年前。张老五在东齐一直是一个人过的,没成过家,离开东齐是八年前的事儿,说是家里有人病了,放心不下,要回来看看,然后就再没回东齐。”
景翊不察地皱了下眉头。
三十八年前,正是瓷器行里传言的张老五不声不响淡出京城那年。
张老五在从京城中销声匿迹之前不曾成家,老家也不在京城,就是回来探亲也不必在对他而言杀机四伏的京城里落脚。
八年前……
景翊盯着画眉眉目间一闪而过的错愕之色,沉声问道:“你知道张老五这个人?”
“不……”画眉一个“不”字刚出口,蓦然间像是想起些什么似的,滞了一滞,才望着这个似乎可以用肉眼看穿人心的人,勉强牵起一道略显僵硬的微笑,“不曾见过,只是有些耳闻。画眉学识浅薄,但凤巢的客人里不乏饱学之士,京城瓷王的大名画眉还是听过的。”
景翊微微点头,“除了听过他的大名,还听过些他的什么?”
画眉迟疑了片刻,才含混地道:“只是一些传言轶事……”
景翊双目微眯,有些玩味地看着这个额头上已渐见细汗的人,“瓷王隐匿已近四十年了,怎么凤巢的客人还会对你说起他的传言轶事呢?”
画眉细颈微垂,露给景翊一片细汗涔涔的额头,“因为对瓷器颇有兴趣,总与客人聊起这些……”
“巧了,我也对瓷器很有兴趣。”景翊说着,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站起身来,从一旁柜子上拿下一只雪白的瓷瓶,小心地搁到画眉膝前的地上,和颜悦色地问道,“请教施主,这白瓷瓶子是甜白釉还是青白釉?”
冷月垂眼看了看那只白乎乎一片的瓶子,一点儿也没觉得它哪里甜,更不觉得它哪里青,画眉也盯着这瓶子迟疑了须臾,才颇没底气地道:“甜……甜白釉。”
景翊如春蕾绽放一般蓦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不是甜白釉,也不是青白釉,这是纯白釉,也叫象牙瓷。张老五成名就成在烧象牙瓷的手艺上,你既对瓷器有兴趣,还听过他那么些传言轶事,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画眉愕然望着眼前这个始终满面和善的人,一时间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画眉才疏学浅——”
“不不不……”不等画眉说完,景翊便谦和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术业有专攻嘛,你虽然不知道象牙瓷,但方才冷捕头问来的那些你全都知道,而且你所知道的有关张老五的事儿比这些还要多,还要细。至于你为什么了解张老五的生平却不了解张老五的手艺……”景翊顿了顿,拿着那只白瓷瓶缓缓站起身来,才看着已惊得屏起了呼吸画眉淡声道,“因为你被萧昭晔送去凤巢,就是为了打探张老五的踪迹。”
(四)
画眉像是被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惊掉了魂儿似的,跪在地上的身子倏地一软,两手撑着地面才没栽倒下去。
冷月却是被这一句搅了个稀里糊涂,刚想问画眉找张老五干什么,又关萧昭晔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忽觉外间的房门动了一动,还没断定是风还是人,就觉察到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到里屋门口了。
冷月只来得及极快地说了一声“他来了”。
谁来了?
景翊一怔,转身看向门口,内室房门开着,正见神秀从外走来。景翊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想好是要冲出去把神秀拦在外面,还是待他进来之后瞎编乱侃一通,神秀的目光已落在了还失神地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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