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林地的低语 (1/3)

　　    碎语林地的空气粘稠如蜜，每吸一口都像是吞咽着无数细微的声波颗粒。那些低语并非通过听觉传播，而是直接渗入意识深处，如同无形的刻刀雕刻着思维。凌夜感到自己的脑髓都在随之共振，泛起细密的涟漪。

    变异蚀影凝聚成的莫里斯形象维持着那个令人不安的微笑。它的边缘不断波动，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银白色的电路纹路在阴影表面明灭不定。

    “不喜欢我的新形象？”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直接在凌夜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质的回声，“我以为这会让你感到亲切。”

    凌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力运转梦灵防御。频率伪装在此刻毫无意义——这个存在显然早已锁定了他。他小心地探测四周环境，发现林地的能量流动正在以蚀影为中心重组，形成一个无形的牢笼。

    “你是谁？”凌夜沉声问，同时尝试与意识深处的坐标建立更强联结。回应微弱得令人心惊，仿佛被什么力量刻意屏蔽。

    “我？”蚀影发出类似轻笑的精神波动，“我是导师，是猎物，是试炼...也是答案。这取决于你如何选择。”

    它向前飘动，所过之处的树木扭曲得更加剧烈，树皮上浮现出类似人脸的纹路，齐声低语着凌夜记忆中的片段：“...控制不是束缚...”、“...小心界碑...”、“...保持自我的完整性...”

    这些教导被扭曲成诡异的咏叹调，每个字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凌夜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翻检、重组，变成攻击自己的武器。

    “很有趣，不是吗？”蚀影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人类总是被自己的话语所困。莫里斯教你的每一条准则，现在都成了你的枷锁。”

    凌夜突然发动攻击，紫金色的梦灵能量如利箭般射出。但能量在接近蚀影时突然偏转，被周围扭曲的树木吸收。树身上的人脸纹路发出满足的叹息，像是尝到了美味。

    “冲动。”蚀影摇头，动作与莫里斯教导时如出一辙，“没有理解就行动，只会浪费能量。”

    它抬手，林地突然活了过来。树木的根系破土而出，如同触手般缠向凌夜；地面的阴影凝聚成尖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连空气中的低语都具现化成半透明的刀刃，旋转着切割而来。

    凌夜全力闪避，梦灵在周身形成流动的护盾。但攻击来自四面八方，防不胜防。一道阴影尖刺擦过他的手臂，立刻传来刺骨的寒意，梦灵像是被抽走般迅速流失。

    “感受到了吗？”蚀影的声音带着某种饥渴，“这就是裂隙能量的滋味。令人沉醉，不是吗？”

    凌夜急速后退，试图拉开距离。但林地如同活物般不断重组，总是将他逼回中心。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整个环境的敌意。

    改变策略，他尝试频率干扰。梦灵以特定波段扩散，打乱了低语的节奏。蚀影的身影果然波动了一下，那些攻击也出现瞬间停滞。

    “很好！”蚀影反而显得兴奋，“终于开始用脑子了！”

    它突然改变形态，分散成数十个小型阴影，每个都模仿着凌夜认识的人：苏晓、母亲、大学同学...甚至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可能是他遗忘的童年玩伴。

    “来玩个游戏吧。”所有阴影齐声说，声音重叠成令人头晕的和声，“找出哪个是真正的我——在你被自己的记忆逼疯之前。”

    凌夜咬紧牙关，抵抗着精神攻击。每个阴影都在诉说着他记忆中的私密片段，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这种全方位的心理攻势比物理攻击更加危险，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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