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凛风夜楼 (1/3)
魏朝二百一十七年。
这是魏灵帝李雪庭登基为帝的第八年。
这一年,灵帝亲手绘画的一幅《锦绣图》被当世闻名的大画师施凡评为近十年难得之名画——施凡大师的公正不阿和他的画一样闻名,所以即便画者是当今天子,他的评语依然客观。
灵帝龙颜大悦,便将本要送往南方赈灾的银两中抽出四成,用于举办个人的画展盛宴。
天下太平已久。
李雪庭从父辈手上接下正处盛世的大魏皇权时,曾借先贤话语说道:“治大国若烹小鲜。”
所以他无视了朝中的权臣之斗,也忘记了北方草原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匈奴。
李雪庭,他是当世有数的画家与诗人,但他也是大魏的国君。
朝堂议论尚不能入其天听,何况区区江湖。
北方的寒冬,疾风总如冷刀般令人骨悚。
夜幕下,树枝上的枯叶早已落尽,林中的枯树在月光的投影下变成一道道鬼影,冷风吹动树枝时,地上的鬼影也随风翩翩起舞。
一条穿梭于林间的驰道似已久逢大旱,干燥的土壤上寸草不生。
“轱辘、轱辘……”
但闻车轮滚滚之声,只见一辆马车飞快行进于路上,两旁则是四位武人各骑一马护驾。
哪怕身处温暖的马车内,齐掌柜仍感到止不住的寒意,便不得不再披上一件棉袄。
齐掌柜是京城齐福楼的总头子,麾下养了数十位敢打敢杀的凶恶之徒,以此为他在京城黑道搏出一席之地。
于是,就有了齐福楼。
齐福楼是一座楼,也不只是一座楼——这座楼象征了齐掌柜的势力与名气,是齐掌柜实力的象征!
齐掌柜今年正值四十岁。
所谓百岁光阴,七十者稀,齐掌柜可在如此年纪于京城站稳脚跟,自是难能可贵。
人生如此,齐掌柜已然知足。
打过江山之后,便到了镇守江山之时。
齐掌柜一向小心谨慎,直到最近他才犯了一个错——一个大错!他千不该,万不该得罪凛风夜楼!
京城之内,大大小小十余帮派,无不畏惧凛风夜楼,只因为凛风夜楼在京中黑道势力中稳居第二。
近些年来,凛风夜楼甚至颇有超越聚雄帮成为第一的趋势。
齐掌柜怎么会得罪这样一个大势力的?
事情的起因是齐掌柜的亲兄弟齐老二在一间赌坊中豪掷万金,然后血本无归。
齐老二嗜赌如命,且赌品奇差,在输尽银两后怒斥赌坊“出千”,随即领手下砸场。
只是齐老二差的不仅是赌品,其武功与智略也一样平庸。
直到被打折双腿、扔出赌坊之后,齐老二还不知道此间赌坊归属凛风夜楼旗下。
那一夜,齐掌柜喝了太多酒。
眼见亲兄弟双腿俱残,又听下属一番添油加醋,他在盛怒之下也失去了理智。
他实在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当齐掌柜带着一干帮众再次上赌坊讨说法时,却未想到赌坊的掌柜也是个硬骨头,见到齐福楼的一干人马,即刻让自家兄弟抄上家伙斥骂。
一场火并就此开始。
结果即是赌坊被拆尽,赌坊掌柜也死于乱刀之下。
仇,已结!战,难免!
事发于五日之前,结束于两日之前。
三日之内,齐福楼在京城的势力全部被凛风夜楼连根拔起。
在此战之前,人们只知道凛风夜楼已有了与聚雄帮争锋之资,而这一战的结果才让他们知道仍然低估了凛风夜楼。
是以,齐掌柜离京已有两日。
逃亡,也已进行了两日。
悔不该当初!
自齐掌柜目睹二十年的努力在三日内化为乌有之后,心中斗志已然殆尽。
想来可笑,当年聚雄帮曾想将齐福楼收为分部,但齐掌柜料想聚雄帮不敢如何逼迫他,以至于他转投凛风夜楼,便严词拒绝了对方的招揽。
这也是齐掌柜自己种下的苦果——在那局面呈一面倒的三日战争中,聚雄帮并没有放过浑水摸鱼之机,在乱战中抢占了不少齐福楼的地盘。
至于京中其余小帮派,又岂敢收留齐掌柜这个被凛风夜楼指名必杀之人?
是以,如今的齐掌柜只剩义子与四骑护驾往南方逃亡。
骤然。
马车猛地一震,令齐掌柜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
齐掌柜掀起车帘,快步走出车厢。
马车骤停,只因前路上有一个拦路人,还有一把拦路刀。
来者是一个看来二十余岁的男子,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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