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回 南康军道子访师 扬州县仁平首战 (2/7)
虎临死尤凶,竟将铁尾横扫过来,丽卿急纵身跃起丈余,手中剑挽个剑花,自上而下直透虎颅。那虎挣扎不得,轰然倒地,四爪抽搐片刻,再无动静。
有诗为证:
汴京女雄汇九垓,青霜紫电扫瘴霾。
三拳制伏卧虎冈,一吼崩云泰岳开。
祝永清惊得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指着死虎道:“姐姐如此神力,连诛二獠,面不改色,永清拜服!”陈丽卿道:“玉郎何须这般。”忽听得草丛簌簌响动,陈丽卿掣剑喝道:“甚么鬼祟!还不与我滚将出来!”只见草棵里钻出两条大汉,头顶范阳毡笠,身披虎皮战袄,手擎浑铁点钢叉。为头那个叉手唱喏道:“小人贾仁,这个是俺兄弟贾慈。叵耐这两只大虫在此伤人,我弟兄奉知府相公钧旨,特来结果这孽畜。守候半日,不想竟被娘子这般手段收拾了,端的十分了得!”陈希真拱手道:“我三人往南康军公干,路经贵境。早闻这山坳里有两头吊晴白额大虫,顺路撞见,顺手结果了性命,不足挂齿!”贾仁叉手道:“恁般好本事,何不同往县衙走一遭?知府相公若知壮士除了这两只大虫,必然厚赏。”陈希真再三推却。贾仁、贾慈只得收了钢叉,将两具虎尸缚作一处,扛在肩头,径投县衙而去。见了知府,只说是他兄弟二人结果了猛虎。知府大喜,便拔擢他两个做了兵马都监。后话不提。后值金兵南犯,这二人竟投了番邦。陈希真一行自晓行夜宿,往南康军而去。正是:豺狼易伏人心险,虎豹可擒世道艰。
陈希真、陈丽卿、祝永清三人行了二日,看看日头西坠,暮色四合。恰至江州地界,望见远处几缕炊烟升起,三五个村落紧傍山隈。三人腹中正饥,陈希真在马上以鞭指道:“兀那前村炊烟起处,必有人家。天色向晚,正好投宿一宵,明早趱行。”三人遂催动坐骑,赶至庄前。果然见得一处村落,灯火荧煌,人影往来。希真等牵马系于门前柳荫之下,整衣近前,轻叩柴扉。须臾,一老丈探身而出,见三人风尘满面,便问:“诸位客官从何而来?”陈希真叉手施礼道:“老丈休怪。贫道云游路过,因天色晚矣,特求宝庄借宿一宵,明早便行,万望行个方便。”那老丈将三人上下打量,见他们虽风尘仆仆,却气度端正,不似歹人,登时堆下笑脸,迎上前道:“既是道长光临,怎敢怠慢?快请里面坐地!”便唤后生宰杀牲口,又教老婆子整治菜蔬,殷勤款待陈希真一行人。
老丈引三人入草堂,分宾主坐定。陈希真举目四顾,见土墙上悬着一口朴刀,旁挂一副铁甲,心中暗忖。那老农安顿已毕,自往灶下生火造饭。不多时,捧出一坛村醪,摆下五副碗箸,又端上一盘藜蒿炒腊肉。席间,陈希真擎盏问道:“观老丈气象,莫非曾吃军粮?”老丈闻言长叹:“道长好眼力。老拙姓姚名飞,原是雄州守将,当年金人灭辽,朝廷命我率军助金伐辽。不料在幽州城外身中三枪,这副筋骨……已是废了。”陈希真闻言叹息道:“原来老丈有这般遭际,可敬可叹。敢问此间是何处地界?往南康军白云山去,却有多少程途?”姚飞执壶斟酒,答道:“不瞒道长,此处已是江州管辖,地名唤作雾灯村。若要去南康军时,从此处往南投大路去,约莫七十余里便是军界。若到白云山脚下,尚须再行二十里,总计九十里路程。”
陈丽卿听得入神,不禁插话道:“老丈,俺见你这村落灯火通明,甚是热闹,却怎地取个‘雾灯村’这般阴森名号?好教人费解!”姚飞将须叹道:“小姐有所不知。离此十里有一座草桐山,三年前被一伙强人占了。那为首的两个:一个唤作‘食婴太岁’王彪,一个唤作‘剖心郎君’张猛。专好年节时分,纵马下山,掳掠童男童女,剖取心肝作醒酒汤。四下村落闻风丧胆,皆唤此地‘雾灯村’,取的是‘雾夜鬼灯,索命勾魂’之意,直到宣和二年春,俺村中好汉谭家乐,聚集了百十壮丁,夜袭贼巢。一场恶斗,竟将那两个魔头生生剁作肉泥,这才除了大害。”陈希真抚掌赞道:“端的是一条好汉!不知这位谭家乐现在何处?何不请来一见?”姚飞摇首叹道:“道长来得不巧。这孩儿命途多蹇,方出世便父母双亡。当时天现异象,都说太白金星临凡。是老汉将他抚养成人。因他惯使一对日月双刀,武艺超群,十八岁时送往京中应试,竟一举得中。如今在苏州府任团练使,早已不在村中。”陈希真与姚飞叙话多时,那厢陈丽卿早已哈欠连天,支撑不住。陈希真见女儿困乏,便道:“孩儿且先去歇息,明早还要赶路。”那老婆子在围裙上揩了手,上前引着陈丽卿、祝永清二人往厢房去了,又叙了半晌闲话,陈希真与姚飞各自道了安置,分头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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