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抱妻赴死 (2/5)
高纬却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他下意识的将貂裘又裹紧了些。
\"陛下,喝口参汤暖暖身子吧?”一个面容姣好、声音柔媚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奉上一只白玉碗。
高纬懒懒地瞥了一眼,挥了挥手。宫女无声地退下。
“还没消息?”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问的是侍立在御榻旁,一个穿着深紫色宦官服色、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这太监垂着眼,气息沉稳,正是宫中大总管,皇帝的心腹。
“回陛下,”大总管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时辰尚早,风雪阻路,信使怕是要迟些。陛下龙体要紧,莫要忧心过甚。”他目光扫过炭盆,使了个眼。立刻有小太监无声地又添了几块银碳,火焰腾起,热浪更盛。
高纬烦躁地将手中的玉佩丢在榻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坐起身,眼神里透出焦躁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风雪,风雪能阻得住朕的旨意吗?”他像是在问总管,又像是在问自己,“朕.....朕是不是....太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的动摇,手指神经质地绞紧了貂裘柔软的皮毛。
大总管眼帘微垂,遮住眼底的精光,声音依旧四平八稳:“陛下乃天子,代天牧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兰陵王殿下.....身受皇恩,必能体恤圣心。陛下赐酒,是体恤殿下征战辛劳,荣宠已极。殿下.....定会感念天恩浩荡。”他刻意加重了“感念”二字,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高纬沉默下来,眼神重新变得阴。体恤?感念?他需要的不是感念,是结果。是那个让他夜不能寐、如芒在背的名字,彻底消失。他眼前又浮现出洛阳城下,那戴面具的将军如同天神般的身影,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兰陵王”欢呼.....那声音,比此刻殿外的寒风更让他遍体生寒。
他猛地抓起案几上一份染着暗红污.迹的军报--那是之前从洛阳前线送来的,上面清晰地写着“兰陵王负创,呕血不止\"几个刺眼的字。当时看到时,他心中竟掠过一丝病态的轻松。可那丝轻松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惧取代--万一他不死呢?万一他撑过来了呢?
“功高震主...功高震主啊.....”高纬低声念叨着,像是在说服自己,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不是朕心狠.....是他....逼朕的,是他....让朕睡不着觉!”他猛地擦紧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慌乱,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高纬与大总管同时抬眼望去。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狼狈地跪伏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正是那个从军营回来的、脸色惨白如鬼的太监。
他抬起头,脸上毫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寒冷,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沾着泥雪的袍子下摆还在微微颤抖。
高纬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霍然起身,裹在身上的貂裘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厉声喝道:“说,事情如何?”
大总管也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集,紧紧盯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太监。
那太监被皇帝的暴喝吓得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哭腔,语无伦次:“陛..陛下!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王妃.....王妃....她.....她抢了酒壶....饮.....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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