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潜入边城 (1/7)
天机镜中的影像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上官悦的视网膜上——铁壁关的青灰色城墙在火海中崩裂,碎石裹挟着火焰滚下,城楼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李崇韬穿着那件她熟悉的玄色铠甲,胸前插着三支羽箭,手中的长枪仍死死钉着一个波斯士兵,可他的头已经无力地垂在胸前,银白的鬓发被血浸透,黏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而关墙最高处,慕容嫣的身影立在那里,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背对着镜头,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抹熟悉的轮廓,像一把冰锥,扎进上官悦的心里。
“不...”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肩膀上的箭伤还在隐隐作痛,毒血虽然被乌苏达雅的血暂时压制,可那钻心的疼,远不及心口的震骇——李崇韬是她在这个时代最敬重的长辈,是他给了她兵权,给了她信任,让她从一个普通驿卒变成能守一方的将领;而慕容嫣,是她的战友,是她的知己,她们曾一起在落雁谷熬药,一起在黑风峡挡箭,镜中的画面,让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国师的笑声在御花园的夜色中炸开,像淬了冰的砂砾,刮过凝结的雾气,带着说不出的诡异:“预言从未落空,上官将军。你以为阻止了波斯国王遇刺,就能改变命运?不过是在推着命运之轮,往早已写好的结局里走罢了。”
慕容嫣的脸色比御花园里的白梅还白,她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剑刃撞出一道火星,却没让她回神。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天机镜,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怎么会...我怎么会站在那里...我明明...”
她的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上官悦太清楚她的挣扎——一边是突厥公主的血脉,一边是武朝战友的情谊;一边是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一边是铁壁关百姓的期盼。镜中的画面,像在告诉她,她最终还是会回到“突厥”的阵营,还是会站在武朝的对立面。这种自我怀疑,比任何刀伤都疼。
“姐姐!”乌苏达雅快步上前,伸手扣住慕容嫣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她转头怒视国师,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篡改了预言!天机镜不会显示这种结局,是你动了手脚!”
国师低头,指尖摩挲着天机镜边缘的云纹,镜面映出他眼底的狂热,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天机镜只显真相,何来篡改?慕容嫣体内流着突厥王族的血,那是她的宿命——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为突厥而战。你以为她帮武朝,是真心的?不过是暂时的自我欺骗罢了。”
“你胡说!”慕容嫣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亮得吓人,“我为谁而战,我自己说了算!不是血脉,不是命运,是我自己!”
上官悦深吸一口气,忍着肩头的剧痛站直身体。她扶了扶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缠绳被血浸得有些发黏,可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国师,你费这么大劲,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国师抬起头,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上官悦身上,“我要你怀里的天机镜碎片,还有...你这个人。”他向前迈了一步,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天外之人,你是打破命运的关键,也是重塑命运的钥匙。加入观星阁,我们可以一起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没有战乱,没有分裂,只有绝对的秩序。”
“用无数人的性命做代价的秩序?”上官悦冷笑,她想起黑石岭战场上堆成山的尸体,想起瘟疫里百姓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想起阿依木炸黑油库时最后的笑容,“我见过波斯士兵把武朝百姓的孩子挑在枪尖,见过突厥部落为了抢粮食互相残杀,这些‘代价’,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所谓的‘新世界’,不过是你满足野心的幌子。”
“妇人之仁。”国师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变革总要流血,等新世界建立,所有人都会感激我。”
“感激你?”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响起,是波斯国王。他扶着米拉公主的手,微微颤抖,银白的胡须因愤怒而抖动,曾经威严的眼神里,此刻满是失望和痛心,“朕信任你,让你做国师,掌祭祀,你却把朕的国家当成棋子,把朕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