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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砚底纹 (2/2)

p;  “暗渠的水是活水,连着桑田的灌溉渠,每年桑花谢时,渠水会带着花瓣往石屋涌,像给屋子铺红毯……”

    “刻刀是给赵兰的,她总说桑枝刻刀好用,就是找不到趁手的……”

    “安寻爱研究砚台,这砚底的银箔图,得用渠水和桑籽才能显出来,他该会喜欢……”

    火光里,众人看着那些字,突然听见暗渠里传来划水声,像是有人撑着木筏往石屋来。阿禾攥着那只银耳坠,突然捂住嘴——耳坠的桑花瓣缺口,正好能对上银锁里掉出的字条边缘,拼出个完整的“归”字。

    苏辞往灶台后的暗格深处摸去,摸到块活动的石板,掀开后,里面躺着个小陶罐,罐里装着些桑花种,种皮上用金粉写着日期,正是阿禾丢失耳坠的那天。

    “原来他当年……”赵兰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安寻突然指着水面的火光:“你们看!花瓣火组成的路,尽头有个人影!”

    火光里的人影撑着木筏,手里举着盏桑花灯,筏子后头拖着串桑果灯笼,顺着花路往石屋漂。阿禾突然认出那人腰间的红绳——和铜刻刀上的绳结一模一样。

    石屋的门“吱呀”开了,渠水带着花瓣火涌进来,在地上漫成个“心”形,火光里的人影越来越近,手里的桑花灯照亮了半张脸,嘴角的弧度,像极了柳先生教阿禾写“归”字时的笔锋。

    苏辞握紧那把铜刻刀,突然明白砚底银箔图里的银鸟,为什么叼着月牙钥匙——钥匙开的不是锁,是年月里藏的那些话。而此刻渠水涌进石屋,不是要淹了这里,是要把那些沉在水底的牵挂,连同撑筏人,一起浮上来。

    阿禾把银耳坠戴回耳朵,耳坠碰到衣领,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当年柳先生教她唱《桑归谣》时,用桑枝敲石凳的节奏。她突然对着水面的人影喊了句:“先生,我学会《桑归谣》了!”

    人影似乎顿了顿,桑花灯晃了晃,水面的花瓣火突然聚成个巨大的“听”字。

    暗渠的水声还在响,石屋的晃动渐渐停了,砚池里的金粉重新沉底,露出砚底的行小字,是用刻刀新刻的,墨迹还带着湿意:“等花路铺到灶台时,我就来接你。”

    火光里,木筏越来越近,筏头的桑花灯,正一点点照亮石屋的每寸角落,包括那些藏在桑絮里、刻在石壁上、浸在渠水里的,没说出口的牵挂。而那把铜刻刀,被苏辞轻轻放在砚台上,刀头的桑枝形状,正好和砚边的“守砚人”刻字,组成了朵完整的桑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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