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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雾锁铜铃 (1/2)

      晨雾漫过青石板路时,阿棠正蹲在老槐树下捡铜铃。昨夜风雨把祠堂檐角的风铃刮掉了半串,黄铜铃身沾着泥,铃舌上的红绸子泡得发胀,像只湿透的蝶。

    她指尖刚触到最沉的那只铜铃,铃身突然发烫,烫得她猛地缩回手。雾气里浮出个模糊的影子,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半截麻绳,绳头缠着圈生锈的铁丝——是失踪三日的林伯。

    “阿棠姑娘,”他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木头,发不出脆响,“帮我把铃挂回去吧,老婆子今早该来扫祠堂了,看见铃掉了,又要念叨我没绑牢。”

    阿棠认出他袖口的补丁,是上周她帮着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条小蛇。可林伯的老伴前年就过世了,坟头的草都长到半人高了。

    铜铃在雾里轻轻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却不是清脆的响,倒像有人在水底叹气。林伯的影子突然变得透明,阿棠看见他胸口插着半截竹片,竹片上还沾着暗红的泥——那是后山竹林里特有的箭竹,去年山洪冲垮篱笆时,她捡过好多根。

    “铃挂好了,她就不会生气了。”林伯的影子往祠堂飘去,麻绳拖在地上,在雾里拉出条淡灰的痕。阿棠捡起铜铃,发现铃身内侧刻着个“秀”字,是林伯老伴的名字,刻得极浅,像怕碰疼了似的。

    祠堂的朱漆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微光,混着线香的味道。阿棠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咔嗒”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木桌。她透过门缝往里看,供桌前跪着个穿黑袄的女人,背影佝偻,手里正往香炉里插香,每插一根就念叨一句:“……别怪他,他不是故意的……”

    香灰落在她手背上,烫出个小泡,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插第三十七根香。供桌底下露出双布鞋,鞋头绣着朵将开未开的梅——是林伯的鞋,她上周帮他补鞋底时,在鞋跟里塞了团棉絮,怕他走远路脚疼。

    铜铃突然在手里剧烈震颤,阿棠低头,看见铃舌上的红绸子无风自动,缠上了她的手腕。顺着红绸望去,供桌后的神龛底下,露出个衣角,蓝布的,沾着新鲜的泥,和林伯身上的一模一样。

    “姑娘,借个火。”女人突然回头,脸被香烛的烟熏得发黄,左眼眼角有道疤,是年轻时被灶台火星烫的。阿棠认得她,是镇西头的哑婶,十年前一场大火烧了她的舌头,从此再没说过话。

    可刚才说话的,分明是她的声音。

    哑婶手里捏着个火折子,火石擦出的火星落在香灰里,溅起点点红光。“他就躲在神龛后面,”她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颗豁了的门牙,“我看见他藏进去的,竹片扎在胸口,血把供桌布都染红了……”

    阿棠的手一抖,铜铃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神龛后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冲进去拉开神龛,看见林伯蜷缩在里面,胸口的箭竹已经拔了,伤口处盖着片新鲜的荷叶,叶面上的水珠正顺着纹路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别告诉哑婶,”林伯的呼吸像风中的残烛,“她最怕见血了,当年她男人就是……”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阿棠手背上,烫得像团火。

    铜铃在地上转了个圈,铃舌敲出的声突然变了调,像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从雾里涌来。阿棠抬头,看见祠堂门口挤满了影子,有穿长衫的老先生,有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都是镇上近些年失踪的人。他们胸口都有个洞,洞里塞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老先生是半截算盘,小姑娘是朵风干的野菊。

    哑婶站在影子最前面,手里的火折子不知何时点燃了供桌布,火苗舔着帷幔往上窜,映得她脸上的疤像条扭动的蛇。“都得留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当年你们看着我被烧,现在轮到你们了……”

    阿棠突然想起三天前,林伯在桥头跟她说的话。他说哑婶总在夜里哭,说看见亡夫站在火里,手里举着把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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