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灯芯 (2/3)
里绷得笔直。
院当心站着个人,穿件黑斗篷,斗篷下摆沾着雪泥,手里捏着朵铁莲花,花瓣张着,像只蓄势待发的兽。他的脸藏在斗篷阴影里,只能看见嘴角的疤,从左嘴角一直划到耳根,疤里嵌着银砂,笑的时候,银砂会跟着闪。
“柳先生呢?”他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铁,“把他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赵兰的刀劈了过去,红绳在刀光里飘成条线。“有我在,别想碰他。”
铁莲花突然散开,花瓣像镖一样飞过来,赵兰用刀去挡,却听见“当”的一声,刀被震得脱手,红绳断了半截,落在泥地里,立刻被雪水浸透。
“桑毒没解,你的手使不上力。”黑衣人笑了,疤里的银砂闪得更欢,“柳先生当年废了我半张脸,我总得讨回来。”
苏辞突然把灯台往地上一砸,灯油泼了满地,银砂遇着油,“轰”地燃起来,蓝火顺着油痕往黑衣人脚边爬。“阿禾,带柳先生从后窗走!”
四
后窗对着片老桑林,桑枝上还挂着残雪,枝桠在月光里像只只枯手。阿禾扶着柳先生往林深处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右脸的空洞里不断渗出黑血,滴在雪地上,像朵朵发黑的桑花。
“停下。”柳先生突然挣开阿禾的手,往回走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扔,是个桑木做的哨子,吹口处缠着红绳,“苏辞她们……”
“她们能应付。”阿禾拽着他往前走,“你说过,桑林里的老桑木能挡银砂火。”
柳先生没再动,只是望着林外的火光。蓝火已经烧到了桑林边缘,却在碰到老桑树干时突然灭了,像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他突然笑了笑,右脸的疤痕扯动着,“我当年在这林里埋了东西。”
阿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粗的那棵老桑树下,雪化得最快,露出块青石板,板上刻着个“芯”字。
林外的打斗声突然停了。苏辞扶着赵兰跌跌撞撞跑进来,赵兰的左臂上插着半朵铁莲花,花瓣已经嵌进肉里,伤口周围的皮肤发黑,像被烟熏过。
“他走了。”苏辞的头发被火燎了几缕,手里还攥着半截红绳,“说天亮前再来,要柳先生的左眼。”
柳先生的目光落在赵兰的伤口上,突然抬手扯掉右脸的青布,把空洞里的桑果核扔在地上。“阿禾,拿桑木簪子来。”他说,“把我左眼角的皮挑开。”
阿禾吓得后退了半步:“你要干什么?”
“‘烬’的血里混了银砂,解药在我眼里。”柳先生的声音很平静,“当年他用我的血养毒,我的血里早就有了抗毒的东西,藏在……”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藏在泪腺里,得用桑木簪子挑出来。”
苏辞突然明白灯台边缘的“烬”字是什么意思——烬是火燃尽后的灰,而柳先生要用自己的血,去浇灭这把火。
五
桑木簪子是柳先生自己磨的,簪头雕着朵桑花,花芯是空的。阿禾的手抖得厉害,簪尖刚碰到柳先生的左眼角,他就疼得浑身一颤,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竟把“芯”字泡得显了出来。
“快。”他咬着牙说,“银砂毒扩散得快。”
簪尖挑破皮肤的瞬间,一滴血珠滚了出来,不是红的,是银灰色的,像掺了银砂。苏辞赶紧用桑树叶接住,血珠落在叶面上,立刻化成了水,顺着叶脉往下流,在叶尖凝成颗水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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