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砖为骨与掌心胎动 (2/5)
星斩钉截铁,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现在……不行!坐着!”他近乎粗暴地把阿汐按在院子里那张吱呀作响的旧竹椅上,动作却又在触碰到她肩膀时放得极其轻柔,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薄胎瓷器。
做饭?灶台烟火气太重,油烟对胎儿不好。阿星包圆了。他笨拙地挥舞着锅铲,在临时搭的小灶台前,与锅碗瓢盆搏斗。炒出来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米饭偶尔还会夹生。阿汐闻着味,有时会忍不住干呕,但看着阿星额头上沾着面粉、一脸严肃认真跟锅里的鱼较劲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心头暖暖的。
洗碗?凉水伤身。阿星抢着洗,那双在工地搬砖垒墙、敲击键盘书写故事的手,浸在油腻的冷水里,冻得通红。
扫地?弯腰不行。阿星抄起笤帚,把院里院外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墙角的老苔藓都恨不得刮掉一层。
甚至连走路,都成了需要特别关注的事项。院门口那道被海啸冲刷过、早已歪斜腐朽、只有半尺高的木头门槛,在阿星眼里也成了洪水猛兽。
“慢点!”每次阿汐要跨过去,无论她是去院里晒太阳,还是仅仅想看看工地那边的进展,阿星都会如临大敌。他必定抢先一步,像个忠诚的骑士,稳稳地站在门槛外侧,然后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将阿汐整个抱起来。他的动作很稳,臂膀有力,怀抱宽厚而温暖。
“阿星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过!”阿汐每次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隆重仪式”弄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急,在他怀里像只被抓住的、徒劳挣扎的小兽,不安分地蛄蛹着。蜜色的脸颊飞起红霞,一直烧到耳根。
“不行。”阿星回答得简短而坚决,抱着她稳稳迈过那象征性的障碍,如同跨越天堑。落地时,他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飘落,目光在她平坦依旧的小腹上飞快地扫过,确认“安全”后,才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那眼神里的紧张和如释重负,让阿汐的心又软又涩,抗议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剩下满满的、被珍视的甜蜜和一丝无奈的甜蜜负担。
他真把她当成了……搁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易碎品。不,比那更甚。像呵护着初春冻土下刚刚冒出的、带着露珠的幼芽,用自己所有的笨拙和固执,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
“你这哪是宠媳妇儿……”海婆婆拄着拐棍来串门,正撞见阿星把阿汐从屋里一路“端”到院中晒太阳的藤椅上,连脚都没让她沾地。老人家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打趣道,“这分明是……供了尊送子娘娘!捧在手里怕摔了,顶在头上怕歪了!阿汐丫头,你这福气,海神娘娘都眼红哩!”
阿汐羞得把脸埋进阿星刚给她盖上的厚毛毯里,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盛满甜蜜笑意的眼睛。阿星则面无表情,只是耳根微微泛红,手上给阿汐掖毯角的动作却更加仔细了三分。
海角村的乡亲们,用他们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份“喜事”的祝福。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海鸟,早已飞遍渔村的每个角落。
阿海婶提来了满满一篮子还沾着露水的土鸡蛋,个个圆润饱满。“自家芦花鸡下的,有营养!给阿汐丫头补身子!”她嗓门依旧洪亮,看向阿汐的眼神却充满了慈爱。
张伯沉默地送来两条刚钓上来的、活蹦乱跳的肥美海鲈鱼,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清蒸……最补。”他只说了三个字,把鱼往阿星手里一塞,粗糙的大手在阿星肩膀上重重按了按,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陈头行动不便,却也让小虎子捧来了一个粗陶罐子,里面是他珍藏多年的、连海啸都没冲走的几块老冰糖,晶莹剔透,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泡水喝……润。”小虎子学着爷爷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转述。
而最让阿汐心头滚烫的,是海婆婆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拄着拐棍,颤巍巍地端来一个用厚厚旧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粗陶砂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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