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6)
宝珠。
哪能不好看呢。
“这是父皇吩咐织锦局的宫女特意为我的册封大典准备的吉服,费了不少功夫呢。”薛清芷不紧不慢地在椅子上坐下,笑道,“还请皇姐将这吉服的纹样画得仔细些,待册封那日,我可是要拿出来给旁人观赏的。”
薛筠意没说什么,只提了笔去蘸墨碟里调好的朱色。
薛清芷见她不语,却是愈发不饶人,她盯着薛筠意身上霜白的罗裙,不紧不慢道:“皇姐贵为长公主,怎么日日都穿这样素净的衣裳呢?我这儿还有好些没来得及穿的新衣,一会儿让青黛带皇姐去挑几身,皇姐看上哪件,只管带回去就是。”
“母后薨逝,我自应为她守孝服丧,以尽孝义。”薛筠意淡声,笔尖稳稳落于纸面,并未因薛清芷的话而分神。
薛清芷道:“这皇后薨逝,算来已有三月,日子也差不多了。眼瞧着便是我册封的好日子了,皇姐整日穿得这般朴素,叫旁人看了去,还以为是皇姐不大高兴我得了封号呢。”
薛筠意手腕微顿,语气仍旧平静:“按南疆宗律,皇后薨逝是为国之大丧,应举国服丧三年。我不过着素衣三月,妹妹也容不得么?”
说是服丧三年,可皇帝不喜皇后,只草草了了皇后丧礼,将棺材葬入皇陵了事。不仅如此,甚至还责令朝中官员不许将皇后薨逝之事传扬出去,违令者杀无赦。宫外百姓只当皇后得了重病,还有不少人自发地去寺庙为皇后敬香祈福。
薛筠意知道,皇帝是不想让皇后的死讯传到她那远在边关的舅舅耳中。
昔年先帝膝下四子,皇帝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若非姜家相助,这储君之位哪里能轮得到他。是姜家助他成了太子,再将他送上那九五至尊的高位,唯一的要求,便是要他立姜家嫡女姜元若为后。
姜家本就手握重兵,自此更是风光大盛,皇帝心中忌惮,便暗中笼络新臣,以功高震主之嫌为由,命姜家远赴寒州镇守边关,非圣诏不得回京。
薛筠意犹记得那时姜皇后拉着年仅六岁的她站在皇宫门口,看着姜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行过长街,直至变成模糊的黑点,隐没在远方的城门下。
尘土飞扬,迷了她的眼睛。她心里舍不得,便问姜皇后何时才能再见到舅舅,姜皇后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若想舅舅,便写信给他罢。”
她的确很想舅舅,可她写往寒州的信,一封一封地送出去,却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姜皇后安慰她,舅舅只是太忙了,没空暇理她。她不大高兴地点点头,余光瞥见姜皇后的眼眶,红彤彤的,不知是不是生病了。
后来她长大了些,才知道那不是病,而是哀恸。
她看着皇帝眉目温柔地牵着那位江贵妃的手,看着他将年幼的薛清芷抱在怀里,满眼都是慈爱。
凤宁宫却终年冷寂。
即使是姜皇后病得最重的那段时日,皇帝也仍旧宿在江贵妃的栖霞宫,不曾来看过一眼。
宫人战战兢兢地禀话,说皇后怕是要不好了,才见皇帝沉着脸,自江贵妃的寝殿拂袖而出。
那时姜皇后已经病得说不出话了。皇帝负手立在榻前,冷声问她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薛筠意眼睁睁看着昏睡数日的姜皇后猛然睁开眼睛,眼底猩红,目眦欲裂。
她从未在一向温柔的母后眼中看到这般可怖的神情。
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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