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偏院海棠 (2/5)
nbsp;“擦不掉,便让它记着。”我拿起断剑,放回袖中,“记着才能不忘。”
慕容奕没再追问,转身看向院外的海棠:“这树是先皇后亲手栽的,她走后便没人管了,倒也奇,旱不死,冻不死,就这么吊着口气。”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枯枝间竟藏着个小小的花苞,裹在干涩的鳞片里,像个不肯醒的梦。
“或许是在等春天。”我道。
他回头看我,眼里带着些探究:“你也在等春天?”
“是。”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等楚夏的春天。”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披风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账册哗哗作响。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我每日在院中擦剑、看书,偶尔慕容奕会派人送来些奏折,或是亲自过来与我讨论朝堂事。他从不避讳那些宗室的龌龊,甚至会把王叔与堂弟的密信拿给我看,仿佛真的信得过我这把“楚夏来的刀”。
我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权衡。他需要我这把刀来砍断盘根错节的宗室势力,却又时时提防着我反噬。
这日午后,我正对着一张楚夏旧地图发呆,院外突然吵嚷起来。走到门口便见卫凛与一个锦衣内侍争执,那内侍手里捧着个锦盒,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是个亡国废帝,也配用陛下赏赐的东西?”内侍尖声道,“依我看,扔了都嫌占地方!”
卫凛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冷得像冰:“放肆!”
“怎么了?”我走出去,目光落在那锦盒上。
内侍见了我,脸上露出鄙夷:“陛下赏了些伤药,让你好生养伤,别耽误了给陛下当差。”他说着把锦盒往地上一摔,“自己捡吧。”
锦盒摔开,里面的瓷瓶碎了一地,褐色的药膏混着瓷片散在青石板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卫凛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指节泛白。我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而后弯腰,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瓷片。指尖被划破了,血珠滴在药膏上,迅速晕开。
“替我谢过陛下。”我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只是我这贱身,用不惯这么金贵的东西,劳烦公公回话,就说宋某心领了。”
那内侍见我这般,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撇撇嘴,骂骂咧咧地走了。
卫凛看着我流血的指尖,急道:“先生!”
“无妨。”我直起身,将碎瓷片扔进墙角的垃圾堆,“在别人的地盘上,总要学会低头。”只是低头时,脊梁骨得挺着。
夜里,我正用布包扎指尖的伤口,院外突然又有了动静。这次是慕容奕,他手里提着个食盒,站在海棠树下,月光洒在他身上,竟添了几分柔和。
“听说下午有人在我院子里撒野?”他走进来,目光落在我缠着布条的手指上。
“一点小事,不劳陛下挂心。”我道。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小坛酒。“江南那边有消息了。”他给我倒了杯酒,“粮仓墙角的灰确实太厚,船工也招了,去年的漕粮有一半进了王叔的私库。”
“那便好办了。”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是烈酒,入喉火辣辣的,倒把心里的钝痛压下去几分。
“好办?”慕容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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