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云卖命 (2/4)
友,其中有交情深笃,相知甚深,因此在生死关头拉了自己一把的人,比如祖逖;也有品德并不算高洁,可在对待自己时,始终还是顾念友情,屡屡放过自己一马的人,比如孟观;又有一时相谈甚欢,但发现终究不是同道中人,最后分道扬镳,好歹还是和平分手的人,比如刘聪。
可这么多人中,只有陆机一人,刘羡引为知己,几乎无所不谈,可结果竟是被反捅一刀。这叫他如何能够释怀?
听刘羡说到此处,陆云也不禁默然,他知道事实确实是刘羡所说的那样,可身为兄弟,他又如何能够看到自己的兄长就这样惨死在牢狱之中呢?他只好将碗中的药汁一口口喝进去,苦涩得他连连咳嗽,咳嗽之后,就是沉默,房内只剩下茶汤汩汩冒泡的声音。
良久后,陆云徐徐道:“府君,四兄他……他不是站在了孙秀那边,他只是太骄傲了,又太恐惧了。”
“他毕竟已经四十岁了,我家大人(陆抗)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镇军大将军了,家祖更是都督荆州,独守半国。可他四十岁了,名满天下,却还是一个著作郎,他实在无法等待了,他害怕再这么等下去,他将一事无成,史册上将写道,陆逊的孙子,陆抗的儿子,陆机,只是一个擅长舞文弄墨的阿谀之徒。”
“他太恐惧失败了,虽然他从来不说,可我知道,他经常会在半夜惊醒,然后一个人抚琴,弹奏《战西陵》。旁人常常以为,他是在怀念家父生前的伟业,但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侮辱了陆家的荣誉与家声,这是写一万篇天下知名的诗文,都换不来的东西。”
“府君,四兄他……不是不想和你站在一起,他只是在这种恐惧面前……吓得临阵脱逃了。可脱逃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说到这里,陆云努力翻身起来,对刘羡长拜道:“府君,我知道说什么都太晚了,可只要您能救出四兄,无论以后您有何等要求,哪怕是令我赴汤蹈火,我都愿意在所不辞!”
刘羡闻言,亦是沉默良久,他何尝不明白这种负担,皱眉说道:“士龙,这种话我听过太多了。什么在所不辞?士衡欠我一条性命,你能用性命来还吗?”
陆云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若府君要我这条性命,就能帮忙放过四兄,我愿意以死赎罪!”
说罢,他立刻挣扎着试图起身,去拿挂在卧室上的剑,刘羡见他如此顾念兄弟之情,心中顿生怜惜之意。他连忙喝止住了陆云,说道:“住手!我要死人何用?你想把性命卖给我,也要看我收不收才对。”
顿了顿后,刘羡稍加思忖,便说道:“这样吧,士龙,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如今身为司隶校尉,正打算治理京师,你若是能说出一段让我言听计从的话,我便去向齐王求情,放出士衡,如何?”
陆云闻言大喜,身上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劲,坐直了身子,问道:“府君一言为定?”
刘羡笑道:“一言为定!”
至此,陆云稍作冥思,思虑刘羡眼下的所需所求,很快就确定了思路,便问道:“我前些日子,见一批船只从孟津东下,听说是府君安排到河北买粮的,敢问此事是真是假?”
刘羡道:“确有此事。”
陆云便道:“那如此说来,府君大概是忧心民生,打算抑平物价吧?”
这不难猜到,刘羡再次颔首:“没错。”
陆云道:“可这一来一回,快则月余,慢则三月。而物价攀升迫在眉睫,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了降低粮价,近日府君应该另有对策。而这几日,府君府上的一些仁兄,频繁往来于一些王公府邸,应该就是为了此事吧。”
刘羡微微吃惊,他不料陆云的观察居然如此敏锐,竟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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