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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春寒料峭 (2/4)

    他走进书房,再次展开徐光启关于甘薯种植的笔记。纸上谈兵,也要谈得深入。他开始更系统地整理自己脑海中关于明末农业、经济、军事的零散知识,结合徐光启的论述和钱龙锡偶尔透露的朝局信息,尝试着勾勒出几条未来可能的发展路径。

    这些思考,他依旧只能深藏于心,或用极其隐晦的方式记录下来。但他感到,随着时间推移和对这个时代了解的加深,那些原本模糊的想法,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具体。

    他铺开一张最好的纸,却没有写字,而是拿起炭笔(让王承恩寻来的画眉用炭条),开始尝试绘制一些简易的图形——改进的农具结构草图、海船帆索的简化示意图、乃至一个他根据现代知识想象的、更有效的蜂窝煤炉的雏形(这时代已有类似煤炉,但效率低下)。画得很粗糙,且故意留下一些不符合规范的“错误”,仿佛是一个孩童的随意涂鸦。画完后,他看了一会儿,便将纸小心地卷起,藏在书架的隐秘夹层。

    这是他的“种子库”,虽然现在还无法让它们发芽生长,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看似稚嫩的线条,会转化为改变现实的力量。

    窗外,夕阳西下,给冰冷的宫墙镀上一层金红色的余晖。朱由检知道,漫长的冬季尚未过去,真正的春寒或许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然适应了这份寒冷,并在寒冷中,悄然孕育着属于自己的、微弱的暖意与希望。他的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是大海的方向,也是未来财富与力量可能涌来的方向。路还很长,但他已准备好,以十岁的身躯和超越时代的灵魂,继续这场沉默而漫长的跋涉。

    第二十二章山雨欲来

    万历四十六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二月已过中旬,庭院里的积雪方才完全消融,露出底下冻得板结的泥土。那几株松柏倒是愈发显得苍翠,只是这份绿意在依旧凛冽的春风中,总透着几分孤寂的意味。

    朱由检(朱建)的生活似乎一成不变。每日读书、习字、听钱龙锡讲学,偶尔去坤宁宫请安。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紫禁城内的空气正一天比一天紧绷,如同逐渐拧紧的弓弦。

    钱龙锡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二月底的一次讲学,讲授的是《左传》中关于战争准备的内容。讲到一半,这位素来沉稳的翰林讲官竟不自觉地停下,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沉默了好一会儿。朱由检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殿下,”钱龙锡终于回过神,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为君者,当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然兵凶战危,胜负之数,非仅取决于庙堂之算。”他的目光落在朱由检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若有一战,关乎国运,朝野瞩目,然前线将帅不和,兵无战心,后方粮饷不济,朝议纷纭……此战,当如何?”

    这已几乎是在直指当前的辽东危局了。朱由检心中一震,知道钱龙锡此刻需要的或许并非答案,而是一个倾听的对象,或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他谨慎地组织着语言,以一个好学亲王的身份回应:

    “先生所问,实乃千古难题。小子愚见,若局势至此,恐非一将一帅之过,亦非一朝一夕之因。孙子云:‘上下同欲者胜。’若上下不能同心,庙算不能贯彻,纵有良将精兵,亦难为也。为今之计……”他顿了顿,观察着钱龙锡的脸色,“唯有冀望前线将帅能暂弃嫌隙,以国事为重;后方能竭尽全力,保障供给。然此皆非易事。”

    钱龙锡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忧虑。“殿下见识,远超同龄。‘上下同欲’……谈何容易啊。”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转而继续讲解《左传》,但接下来的课程明显少了往日的从容,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课后,钱龙锡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告辞,而是犹豫片刻,低声道:“殿下近日若无事,可多在端本宫读书静养,少往他处走动。”

    这是含蓄的提醒,甚至可以说是警告。朱由检心中一凛,郑重行礼:“多谢先生提点,小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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