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鼠道惊魂与庙堂决断 (1/4)
北京城地底下的事儿,邪性得很。
都说这城是摞起来的,元明清在上头,辽金宋在中间,再往下,谁晓得还压着多少朝多少代的砖瓦泥土和见不得光的勾当。
潘家园这片的耗子道,就是这些勾当露出的毛茸茸尾巴尖儿。
这道口开在聚古斋后院那口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枯井底下,疤面刘摸索了几下,一块看着跟井壁长在一起的青砖竟悄无声息地缩了进去,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子陈年老泥的土腥气、木头烂透了的霉味,还夹着一股子只有深埋地下的老坟里才有的阴凉气,混在一起直冲出来,呛得李司辰嗓子眼发紧,连打了两个喷嚏。
“麻利点儿,小子,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老胡打头,手里那个老掉牙的铁皮手电筒,光晕昏黄得跟熬过了火的糖稀一样,勉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切开一道缝。
道儿窄憋,得把腰弯成个虾米,头顶上的券顶湿漉漉、凉冰冰,时不时“啪嗒”掉下一滴水,正砸在后脖颈上,激得人一哆嗦,起一身鸡皮疙瘩。
两边的墙壁摸着滑腻腻,长满了厚墩墩的苔藓,那颜色暗绿得发黑,像癞蛤蟆长了毛的背。
李司辰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心跳得“咚咚”响,在这死寂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瘆人。怀里那量天尺安分得很,可他左眼皮却毫无来由地突突跳了几下。
他忍不住伸出指尖,划过旁边冰冷潮湿的砖墙,那上面有些深深的刻痕,纹路古拙怪异,弯弯绕绕,绝不是寻常花样,倒像是某种极古老的符咒,指尖碰上去,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甸甸的苍凉劲儿顺着指头缝就往心里钻。
舅公袁守诚走在最后,脚步声还算稳当,但在这闷罐子似的道里,他喘气的声音听着比平时重了些,也急了些。
李司辰回头偷偷瞄了一眼,昏黄的光晕底下,舅公的脸膛子好像又暗了一层,透着一股子灰败气。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前头出现个岔口。
老胡停下脚,手电光往右边那条更深更黑的洞里晃了晃,隐隐约约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空洞得很。
“走左边,”他压着嗓门,声音在通道里带着嗡嗡的回响,“右边那头是绝路,早年塌方堵死了,听说……不太平,埋过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李司辰迈步要跟上的节骨眼,脚下突然踩到一个滑溜溜的物件,可能是颗顽石,也可能是别的啥,身子一歪,失了重心,手胡乱就往旁边墙壁上撑了过去!
“咔哒”一声脆响,手肘子结结实实怼进了一块略显松动的砖缝里!
时间好像顿了一下。
紧接着,头顶上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阵“嘎吱嘎吱”令人后槽牙发酸的、仿佛锈死了千百年的金属被强行扭动的撕裂声!灰尘碎土“哗啦啦”劈头盖脸砸下来,迷得人睁不开眼。
“我滴个亲娘哎!”老胡的怪叫都变了调,像被踩了脖子的鸡!
李司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子带着铁锈腥味的恶风,贴着他的鼻子尖猛地刮了过去!
“轰!!!”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震得人耳朵里“嗡”的一声,啥也听不见了!
一块巨大得吓人的青黑色石头,像半截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