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龙威浩荡,七日穷途 (1/4)
血,染红了海天之间的云霞。
不是晚霞,是真正溅洒在遁光、衣袍、乃至发梢眉宇间的,滚烫的、带着铁锈腥气的血。
五日了。
自那日冲出“血海弥罗障”,敖康、宣铭、卫寒渊、姜月漓、敖震五人,已在茫茫东海上空亡命飞遁了整整五日五夜。身后,以鬼骨上人为首的六名血魂宗修士,便如索命的幽魂,死死咬住不放。
最初的半日,凭借敖康对东海水脉的熟悉,他们数次借复杂海流、突兀的暴风雨甚至海底暗涌稍稍拉开距离,甚至一度几乎摆脱。但鬼骨上人那杆血魂幡委实诡异歹毒,总能通过捕捉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血气或灵力波动,再次追索上来。血魂宗功法本就擅长追踪、侵蚀,在这辽阔无垠、无处藏匿的海天之间,更显难缠。
第二日,一场短暂而惨烈的遭遇战在几座荒岛礁石间爆发。宣铭背后被血色锁链抽出的伤口,因血煞之气侵蚀,始终无法完全愈合,不时渗出黑血,让他脸色苍白了几分,但战意愈发狂野,几次试图返身搏命,都被相对冷静的敖康死死拉住。卫寒渊肩头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若非明体肉身强横,气血旺盛,及时闭锁伤口,恐已伤及筋骨。姜月漓灵力消耗巨大,脸色如透明白玉,全靠一股心气支撑,不断以月华之力为众人驱散血毒、稳固心神。敖震为护住法力接近枯竭的姜月漓,左臂被一枚血色骨钉擦过,整条手臂至今仍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暗红,动作迟滞。唯有敖康,身为兄长和众人中修为最深厚者,始终顶在最前,硬接了鬼骨上人大部分杀招,那身青色劲装早已破烂,胸前一道被幡杆划开的伤口皮肉翻卷,隐见玉色龙骨,龙元损耗极巨。
他们不敢在任何一处稍有灵气或可容身的岛屿停留超过一刻钟。因为追兵随时可能循迹而至。渴了,敖康便凝一团相对干净的海水,由姜月漓以月华小心净化后分饮;饿了,全靠敖震之前猎取的些许海兽肉干和姜月漓携带的少量灵果支撑。疲倦、伤痛、灵力几近枯竭的虚浮感,如同附骨之疽,时刻啃噬着五人的意志。
第三日夜里,他们曾试图借助一场突如其来的、覆盖千里的狂暴雷雨隐藏踪迹。那雷暴惊人,银蛇乱舞,天威煌煌,确实短暂干扰了血魂幡的感应。五人躲在一处被滔天巨浪拍击的海底岩洞中,洞内阴冷潮湿,海水倒灌。宣铭背靠冰冷岩壁,喘着粗气,咧嘴对身旁同样狼狈的卫寒渊道:“小子,没看出来,你这身板……比不少妖族还扛揍。”卫寒渊只是摇摇头,默默运转所剩无几的灵力,试图驱散肩头伤口内残留的阴寒血煞。姜月漓蜷在角落,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冷是怕。敖震守在洞口,死死盯着外面被雷电照得忽明忽暗的怒海。敖康盘坐中央,双手各握一块中品水灵石,疯狂汲取其中灵气,脸色在灵石微光映照下忽青忽白。
然而,雷雨在第四日清晨停歇。不到两个时辰,那令人心悸的血煞气息,便再次出现在天际。
第五日黄昏,夕阳如血,将五人踉跄的遁光拉得老长。他们飞至一片颇为奇特的海域,海水呈现出一种沉静的墨蓝色,海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冰山,大的如岛屿,小的如房屋,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瑰丽却又死寂的光。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灵气也稀薄混乱。
“这是……‘冰魄海’边缘?”敖康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此地水灵之气混乱,蕴含极寒冰魄,或许能干扰那老鬼的感应……但我们不能深入,深处有太古寒煞,触之即死。”
话音刚落,后方天际,六道血色遁光已如跗骨之蛆,再次浮现,并且速度陡然加快,显然也发现了他们速度的衰减。
“他娘的,阴魂不散!”宣铭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凶光毕露,转身就要拼命。
“进冰山群!借地形周旋!”敖康当机立断,强提最后一口龙元,带着众人冲向那片嶙峋诡异的冰山丛林。
冰山之间通道狭窄,冰壁滑不留手,更有无形寒流穿梭,大大限制了飞遁的速度和灵活性。但对追逃双方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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