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眸子灰光神异玄迷 胴体白韵春意秋杀 (1/4)
第六回
眸子灰光神异玄迷胴体白韵春意秋杀
且说袁教授和李微禹到了曝书山峡谷口,看见一只白鹿正等着他们,二人遂跟随白鹿进山。
原来,曝书客根据其二人的症状,开了“风月疗法”的方子。且不说李微禹走进王孟川,用了自然之风月,果然内心释然,心情松愉;单说那袁教授进了长恨坞,竟另有奇缘。
袁教授本就情绪低落,看那长恨坞假山如胸中块垒,小径似曲肠愁结,四处阴气濛濛,缠绵悱恻,不禁悲从中来。想世人愚昧,正道难行,圣人尚且惶如丧家,我又何苦如此?不如就此归去,免得被世人恶行累及。一抬头,从假山上正有一道白绫垂下,便伸手去挽,要系在脖子上。
一道水打在手上,澎得满脸都是——竟是一束飞瀑。清凉淋来,袁教授清醒了些,睫上滴水成帘,目光淅淅,假山洞口竟站了一位女子。这女子好生面熟。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摔去,女子灰色的眼神看过来,逼仄了眸子,灰色的光辉映出,沉静下视,似从心底里流淌的冷冷的小溪,溪底有一片枯叶。她的眼神怎么是灰色的呢?就像石头内心的光芒,照进另一瓣石头的内心,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那是石头的目光无疑,岩浆火焰退去,乌烟拔掉,岩石便炼就了这一脉目光。那是贺兰山的颜色,灰迷而幽邃。他骑白马连翩驰过时,贺兰山就是这个颜色;他双目若塞上移动的秋湖,贺兰山在湖中的影子就是这个颜色。八达岭的天际,夕光死亡之前就是这个颜色:堆起的各色光芒都烧尽了,诸彩枯黑,云霞成炭,一道长云也如乌烟行离,烧干的层层灰云捧起最后一抹余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暗,渐渐沉入天地之间的缝隙里。——残暮的最后一瞥,那铅灰之光,就是这个颜色。这种颜色略带忧悒,贴向自己的内心,就像枯叶落向寒溪的心底。
那么多奇石才叠成这座假山,一座假山挖空心思才塑出这精妙女子,这女子烧尽微笑才余下这玄迷的目光,让他吸入内心。袁教授沉定下来。此女只要一眼,就能稳住他的病情,这是何等的功力?只是在现实中,那女子一见他就微笑,那是在燃烧微笑罢?他想。所以偶尔看他一眼,尚未及捕捉,那灰色的目光就逃走了。
那女子的微笑,又让他小腹中有暖气聚拢,如春风一般往上游移。想起此前曾听曝书客“坚内经,聚刚元”之语,遂掐断暖线,移换心境。因袁教授与荆侠本是禁欲者,又有修为,故移念并非难事。尔后果然中气充盈,神情坚定。
袁教授出了长恨坞,到王孟川找李微禹,那李微禹神色轻松,眼神活泼,犹恋恋不舍。二人下山,一路游览途中景色,赞不绝口。到了城里,袁教授自返回京城不提,李微禹也回到学校授课。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李微禹情绪稳定,能正常靠班。偶有波动,便想一想那王孟川,复又安静下来。这一日,李微禹正在学校,班里恰有一个叫吴刻的学生要请假,家长来说,孩子的肾病又犯了,不能上学;又说是化工厂污染的原因,不知去哪里理论。李微禹就说认得一个律师陈得,可去问他。吴刻的父母就去找陈得,细细叙说了。
陈得早知道那海树化工厂污染严重,那姓谭的厂长又刁猾凶残,不能以理喻之,唯有起诉。便免费为其办理诉讼。又写一份举报函,将此前拍哥拍的排污照片复制一份附上,往本州环保署寄去。
没有几日,谭杆子果然接到法院的传票,便叫来白面魂商议。谭杆子说:“今天法院送来传票,工厂南边住的老吴家,儿子叫吴刻,正上高职,得了肾病,非说是因咱化工厂污染他才生病,这不去法院告了,要老子赔偿他。”白面魂说:“他敢告?咱不弄死他!”谭杆子摆手道:“罢罢。不是让你弄死他,是看看有什么法子。”又想和他也商量不出个好法子来,懒得再聊,独自想了一会儿,说:“等我和法官谈谈再定。”
谭杆子找到法官,法官拿出照片道:“你厂里排放污水,原告律师已经取证。此种案件举证责任倒置,原告只要证明你厂有排污行为,又有损害后果,被告就对行为与后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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