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世惊梦,魂系婉宁 (3/5)
一下下刺穿着裴婉宁混沌的意识。紧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裹挟着原主短暂一生的悲苦与绝望,轰然涌入脑海——
原主,竟也名唤裴婉宁。大唐尚书省左仆射裴文远府上的庶女,一个在锦绣堆里被遗忘的尘埃。母亲早逝,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继母柳氏进门后,父亲裴文远便彻底将这怯懦寡言、资质平平的女儿视作无物,轻易地将她连同这偏僻冷清的静尘轩,一同打入了遗忘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府中上下,捧高踩低,原主便成了人人可以揉捏的软柿子。尤其是继母柳氏所出的那几位金枝玉叶,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欺凌折辱,家常便饭。
记忆的碎片尖锐地划过脑海——昨天,继母柳氏的嫡女苏绾绾,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丫鬟,以一句莫须有的“冲撞贵人”为由,将原主堵在了假山后那方冰冷的水池边。尖酸刻薄的言语如刀,凌迟着原主仅存的尊严。争执推搡间,苏绾绾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恶奴,猛地伸出手,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原主狠狠推入了初春依旧寒彻骨髓的池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吞没了她,呛水,昏迷,高烧不退……而守着她的,只有这个名叫云舒的小丫鬟。云舒势单力薄,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抢走原主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一支磨得光滑的旧玉簪,却只能无助地哭泣,无能为力。
原主本就体弱多病,又惊又吓,加上落水受寒,本就微弱的生命之火终于油尽灯枯。这才让来自二十一世纪,一场意外车祸后灵魂飘荡的她——另一个裴婉宁,占据了这具脆弱的躯壳。
“原来如此……”裴婉宁低低地呢喃,消化着这些令人心头沉重的信息。她轻轻拍了拍云舒冰凉的手背,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却奇异地透着一种与这具身体年龄不符的、不容置疑的镇定,“别哭了,云舒,我没事。只是……落水后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在这人生地不熟、危机四伏的古代深宅,暴露自己穿越的事实,无异于自寻死路,甚至可能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谨慎,是她此刻唯一的选择。
云舒闻言,果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与不敢置信:“姑娘?您……您只是失忆了?不是……不是不认云舒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唯一的主子也将她忘记。
“傻丫头,”裴婉宁扯出一个虚弱却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她惶恐不安的心,“我怎么会不认你呢?你是云舒啊。”她顺势将手搭在云舒的手腕上,借着安抚的动作,手指微凉的指尖轻轻搭上那纤细的脉搏,不动声色地为她把了把脉。
这是她作为一名心外科医生刻入骨髓的本能,对生命体征的细微变化有着近乎直觉的敏感。
脉象浮而无力,跳动力弱,气血虚浮,典型的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忧思过度所致。看来这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跟着原主,日子也过得十分艰难,身心俱疲。裴婉宁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惜与歉疚。
“姑娘,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身上还冷不冷?我这就去给您煎药!昨天李大夫开的药还在呢!”云舒连忙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泪痕,想起什么似的,焦急地就要起身去忙活。
“等等。”裴婉宁叫住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脉搏的微弱跳动,心中已有了计较,“药就先不忙了。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当今……又是何年何月?”她需要确认自己所处的时间节点,这对她接下来的生存至关重要。
云舒虽然觉得自家姑娘今天有些奇怪,不仅不怕她了,还问些古怪的问题,但还是乖乖地回答:“回姑娘,现在是巳时中了。今年是开元二十二年,眼下正是暮春三月了。”
开元二十二年!
裴婉宁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她对历史不算顶尖精通,但也深知“开元盛世”是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时期。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些模糊的历史片段。这正是大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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