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 (1/4)
这日是个大好的晴天,蜀都城街道,一座行刑台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兽,狰狞地矗立着,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行刑台上,跪了贾家五十口,申家八十口,辛家一百口。待斩犯还有申柄提拔到南陌各地去当官的学子一千多人。
这一千多的学子,都是从五州两城里抓捕回来的,这一千多学子里还包括了他们的家人,他们是第二批行刑的对象。
这两百三十口人里面皆是贾、申、辛三家的丫鬟小厮,仆人下人。他们此刻失魂落魄地跪在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最前方跪着的是申诗诗、曾锦、贾涟、贾磊、石颂之和还带着面具假扮的辛舜辞。
曾锦满脸涕泪纵横,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娘,我不想死,阿娘,我不想死啊!”
那尖锐的哭声,仿佛一根尖刺细长的刺,直直刺入申诗诗的心底,将她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申诗诗没有理会曾锦,她好似一尊木雕,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良久,她轻轻合上双眼。悔恨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心中悔恨不已。
都怪他蠢,一心只想保曾锦的性命,竟忘记了那份犯罪的证据一旦被上交,申家就会被屠三族。
可是,申诗诗也只是一个身居后院、目光短浅的妇道人家,她不懂什么朝廷政治,她只知道,那时若不将罪证交给贾澜,她的女儿就必死无疑。
申诗诗一直天真的以为,申柄权大势大,如同一棵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无人敢动他分毫,可她万万没想到,残酷的现实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将她重重扇醒。
有朝一日,申家竟也会被诛十族。
这都是她爱女无度的罪过。
滚烫的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是她错了,她对不起申柄,对不起申家,死后她又怎么去面见她的爹娘?
高坐上座的监斩官郑斌,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如洪钟,“犯人申诗诗、曾锦、贾涟、贾磊、石颂之皆已验明正身。现午时三刻已到,斩!”
郑斌语毕,只听啪嗒一声,令箭被郑斌扔于地面。
那令箭落地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将申诗诗等人身后的亡命牌扔在地上后,才一手拿刀一手拿着酒坛,只见刽子手将酒喝了一口后,又将坛中酒水清洗了一遍大刀,才将申诗诗等一众人强行压在木墩上。
刽子手高高举起大刀,那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是死亡的狞笑,让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身体抖如筛糠。
一旁的石颂之却是轻轻闭上了眼。
宫涛,你逃走了,我死,也就没有遗憾了。
石颂之嘴角刚扬起一抹苦笑时,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刽子手手起刀落,台上众人的头颅瞬间滚落,鲜血入注,将行刑台染的通红一片。
台下熙来攘往,人群屯街塞巷,拥挤不堪。大伙都挤在台下议论申、贾、辛三家血案,只有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辛楚一身黑衣站在众人身后。
辛楚看着台上的人一个个倒下,他只觉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窒息。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好似燃烧的火焰,泪水决堤。
极致的心痛让他恨不得仰天长啸,将心中的悲愤和痛苦全部宣泄出来,但他不能,因为辛家满门抄斩,若官差发现还有漏掉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只能死死咬着唇瓣,直到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他才觉整个人如坠冰窟,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彻骨的寒冷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辛楚,回家吧!”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温柔的声音,似劝慰似安抚,又似一团温热的火给他冰冷的身躯增添了几分热度。
辛楚转身,只见朱湘站在他身后,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朱湘紧抱在怀中,双手不断环紧他的腰身,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
朱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辛楚哽咽道:“阿湘,总有一日,我会杀了萧瑾年,替父报仇!”
辛楚虽哭的泣不成声,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决绝阴狠,好似发誓一般坚决。
朱湘为安抚他的情绪,双手抱住他,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
朱湘在此刻原谅了辛楚,因为上天无情,帝王无道。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朱湘和辛楚本就是同病相怜,身、心、命皆都不由己的苦命人。他们从出生起,就家世显贵,但到后来,都被满门抄斩,最后茕茕孑立,一个人孤零零的存于这天地间。
朱湘细想辛楚的过往,他除了和亲没有带她离开外,也从没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
和亲一事,是君命,君命难为,他不敢违抗也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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