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微光窥秘 (1/6)
接下来的几天,祝十三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精致牢笼中的鸟。医院的作息规律得近乎刻板,清晨七点护士准时来查房,八点整输液袋挂上输液架,针头刺入血管的轻微刺痛成了每日固定的开场白;三餐是毫无惊喜的清淡餐食,白粥、青菜、少量瘦肉,味道寡淡得如同嚼蜡。这一切按部就班的机械秩序,与他体内日益蓬勃、跃动不止的力量,以及脑海中翻腾的玄奥医理,形成了尖锐到近乎割裂的对比。
父母在确认他骨折愈合情况稳定、生命体征正常后,为了节省每日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已连夜返回了山里的祝家坳。临走前,母亲李桂兰反复摩挲着他未受伤的右手,眼眶通红:“十三,妈不在身边,你可得好好听话,按时吃药、配合治疗,别自己瞎折腾。” 父亲祝建国则蹲在病房角落,闷声抽着旱烟,烟丝燃烧的呛味弥漫在空气中,直到发车前才站起身,粗糙的手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父母离开后,病房里的寂静被无限放大。这份独处的孤独,却意外给了他更多沉浸于自身世界的时间。他不再需要刻意掩饰真气的运转,也不必担心父母看到他 “异常” 的恢复速度而忧心。
《本源炼气诀》的运转愈发顺畅,丹田内那缕原本微弱如萤火的淡青色气流,如今已粗壮了些许,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温润的暖意,在经脉中孜孜不倦地冲刷、滋养着受损的脉络与骨骼。他能清晰地 “内视” 到左腿胫腓骨的骨折处,一层细密的骨痂正以远超医学常识的速度生长、钙化,原本缠绕在伤处、代表淤血与炎症的 “青黑色病气”,在真气的持续净化下,正一点点变淡、消散,如同被溪流冲刷的污泥。按照这个恢复速度,他或许根本不需要医生预估的三个月恢复期,顶多一个月,就能正常行走。
与此同时,他对 “望气” 之能的运用也愈发精细娴熟。他已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区分不同人身上的气机:医护人员常年与病患打交道,身上的 “白色气机” 明亮而沉稳,带着健康活力与职业带来的平和;重症病人的气机则黯淡紊乱,或夹杂着代表炎症的赤红,或缠绕着象征衰败的灰黑;前来探病的家属,气机强弱不一,大多带着焦虑的波动;而花园里嬉戏打闹的孩童,气光虽稚嫩微弱,却如同破土的新芽,充满了勃勃生机,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他甚至尝试着将一丝微不可查的真气凝聚于双眼。那一刻,他眼中的世界仿佛被春雨洗刷过一般,色彩骤然变得鲜明饱和,所有细节都清晰得惊人 —— 窗外远处行道树的叶片脉络,如同工笔画般纤毫毕现;走廊尽头护士服上的纽扣反光,都能看清纹路;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这不仅仅是视觉的提升,更像是一种感知层面的升华,让他能捕捉到世界最细微的变化。
然而,这种力量的快速增长并未给祝十三带来多少喜悦,反而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加深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陈默先生意味深长的目光、那张冰凉坚硬的黑色名片、以及冥冥中仿佛无处不在的 “窥视感”,都如同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他,这份传承是柄双刃剑,必须谨慎隐藏,绝不能轻易暴露。
他就像一个怀抱重宝行走于闹市的孩童,既渴望将珍宝的光芒展现于人前,用医术救助更多人,又恐惧因此引来贪婪的觊觎者,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这天午后,阳光格外和煦,金色的光线透过病房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的消毒水气味也淡了几分。负责照料他的护士小周推着轮椅,笑着走进来:“祝十三,今天天气这么好,带你去楼下小花园‘放风’,总待在病房里不利于恢复。”
这是他车祸住院以来,第一次离开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和住院楼。轮椅碾过走廊光滑的瓷砖,发出轻微的轱辘声,空气中的味道渐渐变了 —— 消毒水的刺鼻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泥土的湿润、青草的清新,还有一丝不知名小花的浅淡芬芳。耳边不再是输液管的滴答声和仪器的嗡鸣,而是清脆的鸟鸣、孩童的嬉笑,还有远处传来的模糊人声。祝十三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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