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薪火传承与使命担当 (5/5)
来催货,还有外国人来考察,对着机器拍照,竖大拇指。”
他走到一台脱胶机前,伸手摸了摸锈迹斑斑的滚筒:“后来不行了,成本越来越高,棉和化纤又便宜,订单越来越少。2004 年,厂里欠了几百万贷款,工人三个月没发工资,最后只能破产。我记得最后一天,工人们把自己的工具拿走,有人哭,有人骂,还有人抱着机器不肯走……”
我看着那些落满灰尘的机器,想象着当年的热闹场景,心里一阵发酸。李教授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对着机器拍了又拍,镜头里的机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群沉默的老兵。
离开老工厂,我们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农村,那里曾经是苎麻种植基地。车开在乡间小路上,两边的田里种满了棉花和玉米,绿油油的一片,却看不到半棵苎麻。我们找到一位姓周的老农,他今年七十多岁,听说我们来了解苎麻,叹了口气,把我们让进屋里。
“以前我们这儿,十户有八户种苎麻。” 周老农给我们倒了碗热茶,“苎麻一年能收三茬,纤维能卖钱,杆能当柴烧,叶子能喂猪,比种棉花划算多了。那时候村里有个苎麻收购点,每到收割季,排队卖纤维的人能排到村口,收购员的嗓子都喊哑了。”
他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件深蓝色的苎麻衣,布料摸起来粗糙却结实。“这是我老伴当年给我做的,穿了十几年,现在还能穿。” 周老农摸着衣服,眼神里满是怀念,“后来不行了,苎麻价格掉得厉害,一斤纤维从八块跌到一块多,种苎麻还不如出去打工。我家那三亩苎麻地,2008 年就改种棉花了,现在村里只剩村口老王家还有半亩,种着玩的。”
我们跟着周老农去看那半亩苎麻地,地里的苎麻长得稀稀拉拉,旁边是齐整的棉花田。周老农蹲下来,拔了根苎麻,递给我:“你看,这纤维多好,又细又韧,比棉花结实,还透气。可没人要啊,年轻人都不知道苎麻是什么了。”
李教授蹲在地里,仔细看着苎麻的叶子,伸手摸了摸茎秆,又拿出小本子记着什么。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我突然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应该是常年在田里干活留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