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自作孽不可活 (4/5)
为自己争取轻罚吗?
赵凌便当着这成千上百百姓的面,将科举拔高到为天下寒门,继孟公遗志的至高层面。
那么反对科举的淳于越,自然就成了与天下寒门为敌,也成了辜负孟公心血的狭隘小人。
这顶大帽子,是淳于越自己跳出来时,就注定要被扣上的!
赵凌只是顺势而为,将这顶帽子扣得更加结实。
你不是选在孟府门前,在感念孟公的百姓面前表演吗?
喜欢演是吧?
赵凌便在这里告诉他,跟自己玩心眼子的后果。
那些刚刚还在为孟公落泪,为皇帝亲临而激动的黔首们,看向淳于越的眼神,立刻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疑惑、不解,进而转为隐隐的鄙夷与愤怒。
“陛下和孟公都是为了咱们这些穷人好啊,这老头咋还反对呢?”
“听陛下的意思,科举能让咱娃儿以后也有机会当官?”
“他是不是不想让咱娃儿出头啊?自己当官了,就想把路堵死?”
“陛下让他去岭南,那是给他改过的机会哩!”
“活该!谁让他跟陛下、跟孟公对着干!”
细碎而直白的议论声,如同无数根细针,从四面八方扎向淳于越。
他一生所珍视的清誉、名望,在这民意审判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碎了一地。
他从一个敢于直谏的博士官,变成了一个愚昧自私、阻人前程的糟老头子。
赵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借势打力,便将其政治生命与个人名誉,在这一刻已然终结。
帝辇不再停留,侍从恭敬地请皇帝登辇。
赵凌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如同被抽去魂魄般瘫软在地的身影,不再言语,转身进入辇中。
垂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仪仗启动,金根车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驶离了孟府门前的这片是非之地,只留下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辚辚声,渐渐远去。
直到帝辇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淳于越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阳光灼热地炙烤着他的后背,但他感觉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
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后又被翻江倒海般的悔恨、恐惧与绝望填满。
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该自作聪明,以为可以凭借一点小伎俩在皇帝面前玩弄心机。
皇帝根本不屑于与他纠缠细节,只是随手一拨,便借着他自己选择的舞台和观众,用最堂堂正正又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一世清名,付诸东流。
仕途前程,化为泡影。
等待他的,将是岭南的蛮荒、艰苦与无尽的屈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错误地估计了皇帝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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