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 园中之王(上) (4/8)
口吻地说,“咱们要互相配合才能前进,明白吗?这地方只有两个人一起进来才是最安全的,多了少了都不合适——有些家伙会说人数越多越好,我可从来都不同意。人数过多将会引起典型的主体性定义危机。而两人合作呢,不是你就是我,很容易找到问题源头,这就是最佳人数。”
“好吧,船长。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出这里有什么需要双人通过的障碍。”
“因为目前球还在我手里呀。你瞧,这地方是个由意志决定的世界,规矩就是如此:它会呈现出你所想的样子。目前它呈现的就是我所想的样子。在咱们深入到密度更高的区域以前,我可以一直让它保持这样。”
“那为什么它不呈现我想的东西呢?”
“那你现在正在想什么呢,瞭头?就在我说话的这一瞬间,你希望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詹妮娅一时答不上来。其实,答案非常简单,当她思考剧作家的提问时,她在想的正是这个问题本身。她在思考并理解这个问题的语义时就无暇去想象世界该是什么样,这简直成了一个死循环。
剧作家为她的哑口而得意点头:“就是这么回事,瞭头。很多人说梦和想象力都是没有边界的,可实际上是有的,并且在各种方面都有:在内容上你造不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比如你的可见光谱之外的颜色;在效率上也同样如此,大多数原始物种的思维力不足以构建完整复杂的世界,他们最多只能在自己的注意力范围内创造出局部细节,并且由此相信整个世界,哪怕在他们可觉察的范围之外,也与他们正集中观察的这个局部是协调一致的。可是在这儿,这种事情却行不通,它不是你们流行故事里那种模块化的、已经充分经受过自然语言和文化调试过后的心灵幻境,它不会去自动弥补你想象中缺失、错漏或矛盾的地方,而是一个更无序和广泛——你也不妨说是更原始和更底层——的版本,有点像是你们的智能手机与原始计算机的区别;你只能使用汇编语言,甚至有时只能用机器语言来指挥它,这就意味着你不能够对它说‘给我一个苹果’,你必须想象得足够充分和具体,你要想那种从树上长出来的蔷薇科苹果树植物的果实,同时想出它的形状、颜色、香味和质地,你可能还得理解它的成分和结构,这样才能让它吃起来跟你印象中的一样——不过当然了,你也可以只是单纯想象它的味道。不过说老实话,大部分原始物种对味觉的记忆力也并不如它们自以为的精确,你要是某天一口气吃了过量的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几乎是屏息听完了这一整段话。对于剧作家用的某些词语她并不完全熟悉,但至少那个苹果的比喻不难理解。“可你又是怎么办到的呢?”她边走边问,打量着同行者跟她一样流畅的步伐,“你怎么就能一边跟我这样说话,同时还能想象出这样一个世界来?”
“我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只靠训练就能做到?”
“唉,这说起来太复杂了,而且也太不愉快了……要先对生理上符合条件的人选进行资质评估,从里头挑选出最有潜力的,把他们放到近似环境里日以继夜地练习,然后再一次次接受严格的考验。兆里挑亿,亿里挑千,千里头勉强拣出唯一一个他们认为能凑合用的;这不是说他们满意了,只不过是因为再不挑就真的没人用了——我就是这个迫不得已的选择,瞭头,这倒也不是我在故作谦虚。你可以说这是我潜心修行的成果,我来这种地方就跟老鼠进了粮仓一样熟悉。然后我还要学些具体的专业知识,给自己来一点理论武装。我还要特别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接触到的信息,因为有些知识一旦进入到头脑里,它们在这种地方将会是致命的,所以别人得替我过滤掉它们,这就意味着我的生活经历必须受到严格的控制,连思想也得控制起来。可这却又和对博学和专业的需求冲突了,毕竟你不能够要求一个人既绝对忠诚,又博闻广知,还要保持一颗纯洁宁静的心呀!你只能尽量在这几项指标里保持平衡,我这个人肯定不是样样全优的三好分子,可总分上就还过得去——最后的最后,想在这种地方长时间逗留,我还需要先进技术的帮助。”
剧作家低头看向她,仿佛没注意詹妮娅打量他的奇特表情,只是神神秘秘地用指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我告诉过你的,瞭头。咱们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像,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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