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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2 毕舍遮(上) (2/7)

的死实际上是那种牵连广泛的理念斗争所引发的具体结果,这甚至都可以说是某种星际尺度上的政治斗争;而周雨,基于他自己所选择的立场,站在了比较接近李理与法克的那一边,又基于他个人在这种斗争中所严重欠缺的必要素养与心态,于是就迅速地作为牺牲品被踢出了局。

    这答案对他很怪异,是因为他不能想象周雨这个人牵涉入某种类似政治斗争的场景里,而应该像个童话人物似地远离所有这些关乎权力与利益的是是非非,只专注于他自己的学术领域。如果人们说周雨是个好人,那也不过就是从一般意义上的、对普遍个体都能进行的最粗略的道德评估:这个人不贪财、不好色、不违法乱纪、不损人利己、不恃强凌弱……这些评价并不涉及到任何具体的职业或身份,因此拿来赞美别人也万无一失,这种看似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漂亮话却完全忽略了另一些条件,那就是关乎于地位和权力的额外标准。周雨的失败是因为主动站到了根本不应该站的风口浪尖上,并且还在按着那套老学究似的准则行事,光是这种愚蠢就值得被他狠狠地嘲笑。

    可是,从事情的另一面看,周雨是故意的;他这个表面上与世无争的发小实际是主动地、自愿地、完全清楚风险地参与了这场神仙级别的政治斗争,因此这已不能够算是无辜受到牵连,而是如假包换地公开站队。公开站队然后遭到清洗。所以,即便这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他,世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他这个人,到头来周雨也难逃一死。这正是所谓的本性难移。

    这种纯粹功利化的解读仍然只是他单方面的想象,和他认为周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否定他一样。至于真相,或说最能被认可的真相,已经永远不可能从当事人紧闭的嘴里撬出来了。他所能做的只是选择自己相信哪一种。这种关于斗争的新解释(他可以预见李理会很喜欢,并且认定这是他理智回归的表现),尽管可靠性十分存疑,却是一个能够令他从中宽释出去的选择。如果这里头并没有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以他的天性弱点作为必不可少的助燃剂才引发的惨烈后果,他才终于可以消除心中的怨怼,只留下纯粹的悲痛。而悲痛,实际上,和怨怒对他的效果恰好相反,是发挥行动力的抑制剂。他也终于能腾出精神想一想李理在湿地秋野上试图给他的那个承诺:他们不是要放弃,只是要等待时机。

    假如这不是缓兵之计,不是她即将把他踢到欧洲某个穷乡僻壤去种庄稼的起手式,而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合作,那等于就是说她想要让他也跟着周雨站队。基于他已经具备的这种新身份,有许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同,也许她就会像当初在蜗角市时所暗示的那样,把她曾经交给周雨的东西转交给他,由他来顶替周雨的位置。这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复仇,尽管具体的实现方式尚且不甚明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些斗争的细节。他还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李理跟他签了份财产赠与协议,给了他一个奇奇怪怪的代号和头衔,那么接下来她又想让他做点什么。

    也许他们真能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出来,比如用几十年的时间去研究那座永远不可触及的梦境之城;可能会给阴影之血开发出一些富有建设性的新功能,比如治愈癌症或培养作物;可以严防死守,把赤拉滨那样的外来客阻拦在天外,省得他们再来这里兴风作浪。他可以花上几百年的时间静看秋风吹过荻芦川,验证此世之人将走向何方;而这过程甚至不会很孤独,即便在石颀、俞晓绒、罗骄天……所有这些他认识的人都逝去以后,李理和莫莫罗依然会在。然后,或许有一天荆璜的确会回来,他可以再问问李理他们的时机是否已经到了。

    这是一条可能走得通的路……但仍然还有另一种选择。在这世上并不止有一种奇迹。难道周温行没有说过吗?难道冯刍星没有承认过吗?当整个宇宙中的观测者数量足够少、构成足够简单,世界将还原为一种易于解读和调整的形态。届时选择这一立场的有能者将会胜出。它们将知晓许愿机的真面目,就像把精准走动的钟表拆开,把里头的每一个零件拿出来观摩检验,弄清楚它们在整个系统里所起到的作用,以及该如何加以修理和改进;然后,假如它们真的是那样有本领、有追求的家伙,那它们最终还会把钟表按更好的方式装回去,让它再次永不停歇地嘀嗒运转,并且还能将原先错过的时间一圈不落地补上。

    这些家伙不在乎什么伦理、规矩或自然法则,它们是旧世界的末日审判官,新世界的尸体复活者……这不就是他需要的那种神力吗?尽管这些人是经由周温行的嘴介绍给他的,可是周温行教给他的许愿机知识比任何一本科普书都实用得多,也从来没直截了当地撒过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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