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醋坛子遇上夜牙酸 (2/2)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点燃灯芯,只见“呼”的一声,一团异常明亮的黄白色火焰腾起,瞬间将整个值房照得如同白昼!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奇特味道也随之散开。
陈越凑近一瞧,那灯盏里盛着的,竟是粘稠的、黑色的液体燃料。他心里一惊,烧起来有硫磺味道,黑色的液体,又粘又不透明,明代应该是用石蜡和豆油当做照明的原料,哪里来的这种燃料?西域进贡?波斯?就是古代的伊朗?难道这就是未经提炼的纯天然石油吗?
他压下心中的震惊,接过“黑火神灯”,凑到王瑾嘴边:“公公,请张口。”
在明亮如探照灯般的光线下,王瑾口腔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只见他右上方的第四、第五颗牙齿,靠近牙龈的颈部位置,都出现了一片明显的“半月形”凹陷,颜色发黄,质地看起来也很软。
诊断瞬间完成——典型的非龋性颈部缺损,俗称“楔状缺损”,病因正是酸蚀加上不当的咬合应力。
陈越放下灯,不紧不慢地开始了他的“现场科普”。
“王公公,您这病,不是什么怪病,是典型的‘酸倒牙’,夜间犯病尤为严重。”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您想啊,咱们这牙齿外面这层白色的东西,叫牙釉质,硬是硬,可就怕一样东西——酸!您平日里离不开的老陈醋,那酸度,差不多跟泡菜水一个级别。您天天拿它当水喝,牙釉质表面的钙质就被一点点腐蚀溶解掉了,这叫‘脱矿’。里面的牙本质一露出来,可不就冷风一吹、热水一碰,就直接刺激到牙神经,酸得您怀疑人生嘛!”
他顿了顿,总结道:“说白了,醋是您山西人的命,却是您这口牙釉质的鬼。”
这番大白话科普,虽然夹杂着现代医学的内容,但是原理是想通的,听得在场所有宫人太监都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王瑾听完,脸都白了,抓住陈越的袖子,颤声问道:“那……那咱家以后……是不是就跟这口陈醋……彻底无缘了?”
陈越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那倒不至于。酸,还是能吃的。不过,得讲究个吃法,吃完要立刻用温盐水漱口。至于您这已经被腐蚀的牙,也好办,咱们给它‘再矿化’修复一下就行了。”
“再矿化?”这个新词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陈越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的“就地取材”表演。
“小禄子!”他喊了一声。
“在呢!大人您吩咐!”小禄子立刻像个小旋风一样冲了过来。
“去尚食局,给我要几个最新鲜的生鸡蛋,只要蛋壳!再取一碟皇后娘娘特供的细盐。”
“得嘞!”
他又转向王瑾的心腹小太监:“劳烦公公,去内务府,给我取一支全新的、笔头最细的小狼毫毛笔来。”
“是!”
安排完,他又对呆若木鸡的许冠阳拱了拱手,笑道:“许大人,还得借您的光。听说御药房里,有西域商人进贡的上好琥珀,不知能否取来一小块?下官要用它做药引。”
许冠阳哼了一声,他倒想看看陈越能玩出什么花样,便派人去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