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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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县令低声把这十多天的遭遇说了,末了叹了口气:“棋儿,你觉得为父当日出手收留这些流民真的做错了吗?”
孟观棋道:“爹不过是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收留他们并给他们施粥是出于拳拳爱民之心,又何错之有?”
孟县令道:“可是知府大人不肯见我,各县县令也不肯助我,如今朝廷赈灾银两未到,县衙的粮库却已告急,无粮可用,城外的流民依旧不断,我已是骑虎难下……”说到这里,他咳嗽了几声,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孟观棋连忙扶住他,心如刀绞。
父亲是庶子,在府里的时候就养成了不争不抢的性子,中进士做了官也是奉行中庸之道,毫不起眼,没想到一朝升了吏部主事,手里有了实权,反而得罪了人,被抓住错处贬到泌阳县里来,万事都要做主,上官不予支持,下属不肯拥护,内忧外患,岂有不伤身的道理?
孟观棋只恨自己年纪小,又只有秀才的功名,不能帮助父亲解决问题。
孟观棋也不知道如今这局面要如何破,与石捕头交谈过后已知城门的施粥是绝对不能断的,否则门外的流民必起暴乱,局面更加难以控制,一个处置不好,身为全县之首的孟县令首当其冲,绝对是大罪。
他想了一下,轻声道:“爹爹,我们能不能找祖父帮忙?”
就算祖父狠心把他们家分出来了,可爹爹毕竟也是他的儿子,祖父为官多年,虽然已经致仕,但在朝中依旧有不少人脉,如果他愿意指点一二,爹爹也许就能度过这个难关了。
孟县令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的情绪,他何尝没有向父亲求过策?但父亲的回信冷冰冰的,全篇都在斥责他不该自作主张私开粮库救济流民,如今惹祸上身又想拖孟府下水,简直是不忠不孝,全无为人亲子的做派,直言他已经分了出去,日后好坏均与孟府无关,让他不要再给孟府写信。
孟县令当场就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被父亲如此不留余地地训斥是极没有脸面的事,他不敢在儿子面前提起,只能叹道:“你祖父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渴,我又如何能打扰他颐养天年?还是为父自己想办法吧……”
孟观棋就哑然了,除了祖父,他再也想不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县衙粮库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想不到彻底解决的办法,他们家只能继续自掏腰包把这个窟窿补上。
但他们家哪来这么多钱可以补?本来庶子分家就全看祖父祖母的态度,不可能跟嫡出的叔伯一般能平分府里的资产,他家能分得京郊一百亩田还有一个铺子并现银一千五百两,已经算是祖父优待他们了。
孟观棋并未见过母亲的内账,但这大半年来家里横生变故,又是被贬又是赴任又是养病又是倒贴银钱遣散师爷家丁,还要补上县衙不足的钱粮,开支想来不少。
眼下又有一个父亲亲自挖开的无底洞要填上,若真停了城外的一日一粥而导致流民暴乱,他家获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难道真的要使人把他们全都赶走吗?把人赶走了,这项支出就没有了,他爹要做的就是尽快把粮库的粮食补回去,如此说来罪名还轻一些……
孟县令突然想起石捕头的话:“棋儿,石毅说你日前送了三千多斤糙米到县衙,可是你母亲的主意?”
孟观棋一愣:“不,不是——”
孟县令奇道:“不是?三千多斤糙米得十多两银子了,不是一笔小数目,这钱从何而来?你的月银?”
孟观棋便突然想起了黎笑笑,还有她驾着牛车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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