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2/4)
。”张嬷嬷把茶饼递过去,“谢家主君有许多门生外放做官,有一个在北苑官焙御茶园任职。今年制龙凤团茶的时候,特意用白板模子压了一套,送给恩师。家主舍不得吃,让人给我们娘子送来了,娘子记挂姑娘,包了一个给姑娘尝尝鲜。”
自然捧在手上,十分领情,笑眯眯道:“请嬷嬷替我转达,多谢嫂子。我正踅摸今年的新茶呢,不想这就给我送来了。”
张嬷嬷含笑应了,辞过她,往其他院子去了。
自然把纸包打开,这茶饼上没有龙凤纹,但原料是一样的。蒸榨后入模,去尽了苦涩,唯剩甘醇的香气,低头一嗅,七窍霎时都打通了。
交给樱桃,让她仔细收进茶盒里,千万不能受了潮。刚吩咐完,见外面门上的婆子进来,一手拿着信件,一手托着一只锦盒。
她有些纳闷,又来信了吗?这回间隔没几天,不像往常,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箔珠上前接过来,送到她手里,她展开看,仍旧是简短的一行字——
“市集偶见竹编小匣,工巧朴拙,可置钗环,可收香草。谨奉。”
打开锦盒看,里面果然卧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匣子,蔑丝匀净如线,经纬交错,打磨得极其仔细。因上过一层漆,竹色沉淀出蜜蜡般的色泽,时光仿佛渗透进了每一道细细的转折里。
自然会心地笑了,不甚贵重的小东西,却带着故人般的温情。只是心里仍旧觉得好奇,写信人到底是谁呢,这么久了,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如果打发个人在门上候着,等到下次送信来时跟上去,是不是就能查清出处了?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压下来,既然还是不愿意署名,又何必去寻根究底。
把信和小匣子交给箔珠收好,自己上东边抱厦里,把上回还没画完的画儿重新续上。
何以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字画画儿呢,其中有缘故。谈家和其他大族一样也开办了宗学,她们姐妹开蒙后跟着兄弟们一起念书,但族里有规定,女孩儿及笄之后就得回到内宅,由专门的西席和教习嬷嬷教导。之前那位先生因家事回乡去了,新先生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因此她这阵子有些无所事事,功课落不落下,得靠自己约束自己。
其实读书习字她不怕,但想起过两日的宗族宴,她和自心一样,也不太愿意参加。手里握着笔,心下不免盘算,要不也找个理由告假吧……
这时涉园正好派人来传话,说大娘子请五姑娘过去用饭。她应了声,临走在完成的仙鹤图上提了两句小诗,“雪衣丹顶本仙姿,松烟顾影恰入时”。
一进涉园上房,发现父亲竟也在,这不是正中下怀吗。自然高亢地喊了声“爹爹”,“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您了。”
谈瀛洲奇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惦念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事相求?”
自然说没有,殷勤地扶父亲坐下,又给他布筷添酒。等时候差不多了,小心翼翼问:“爹爹,那个宗族宴,我能不去吗?”
谈瀛洲和大娘子交换了下眼色,两下里都笑了。
“你晚了一步。”谈瀛洲道,“六丫头先前已经同我告假了,说她书没读好,经不得晤对,为了避免给家里丢脸,让五姐姐替她好好表现。”
这就是姐妹之情,这么容易把她卖了。自然顿时垮了肩,嘟嘟囔囔说:“这丫头,自己不去,拿我顶缸。”
大娘子给她布菜,一面道:“一家四个丫头,两个不去,算怎么回事?单是族中耆老倒也没什么,这不是由太子太傅主持吗,哪怕一问三不知,人也得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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