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被逼迫的无奈 (1/6)
京城的冬,看着是晴空万里,蓝得晃眼,可吸进肺里的空气总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儿。
那味儿不冲,却沉甸甸地坠着,像是无形的手按在胸口上,叫人喘气都带着点憋闷的滞涩。
就在这片低气压的中心,李毅飞同志却活成了个异数。
他那座闹中取静的四合院,青砖灰瓦,檐角挂着几点昨夜的残霜。
院里那棵老柿子树光秃秃的,枝桠嶙峋地刺向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天空。
李毅飞背着手,踱着方步,绕着院子中央的石榴树不紧不慢地转圈。
厚实的千层底布鞋踩在冻得梆硬的青砖地上,发出轻微的带着点空洞回音的“哒、哒”声。
他时而驻足,眯缝着眼,仔细端详着柿子树干上某道陈年的疤痕,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时而又弯下腰,用脚尖拨弄一下墙角那冻得如铁板一块的泥土,神情专注得像个考古学家。
遛够了,回屋。红泥小炉上铜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唱着歌,水汽氤氲。
他慢条斯理地烫杯、温壶,捻一撮上好的明前龙井丢进去,沸水一冲,碧绿的芽叶打着旋儿舒展开来,茶香瞬间压过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捧起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线装《容斋随笔》,往那把磨得油亮的紫檀木摇椅里一瘫,吱呀——吱呀——摇椅发出慵懒的韵律。
书页翻动,茶烟袅袅,一派岁月静好。刚从江省那绞尽脑汁才挣扎出来的复杂局面,仿佛真被他一股脑卸进了护城河,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这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闲散模样,糊弄糊弄不知情的外人,兴许绰绰有余。可他自己心里,清亮得跟明镜似的。
他亲手交上去的那个U盘,冰凉、坚硬,躺在令天明部长宽大办公桌上的那一刻,哪里是什么金光闪闪的功劳簿?
那分明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交,他就被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巨力,硬生生钉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京城空气里弥漫的那股令人心悸的低气压,并非空穴来风。
那是无数道目光,明的、暗的,带着审视、揣度、忌惮,甚至赤裸裸敌意的目光,正穿透重重屋宇和冰冷的空气,如同无形的探针,在他身上一遍遍扫描、聚焦。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就在苏保国夫妇在西山那栋暖气开得足足的别墅里,兴致勃勃地“八卦”着天上掉下来、背景成谜的“准贤婿”时,这位“贤婿本婿”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那方小小的四合院天地。
海淀那套装修奢华、视野开阔的别墅?算了吧。
那里头残留的所谓“温馨”痕迹,如今在李毅飞看来,就像个精心搭好的戏台子。
布景华丽,道具齐全,连空气里都飘着刻意营造的“家”的气息,就等着他这位“男主角”回去,按着写好的剧本,接着演那出温情脉脉的戏。
可他李毅飞,暂时不想登台了。至少,不想在那个被预设好的舞台上唱独角戏。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下来,吞噬了四合院最后一点天光。书房里,灯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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