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爆炸假死 (3/4)
sp; 九
风道里弥漫着陈年机油与老鼠屎的混合臭味,空间只比肩膀宽出两指。林晚像爬虫一样用肘部向前蠕动,皮肤与铁皮摩擦发出细碎声响,每一次移动都像在刀锋上打滚。后方传来“轰”的一声闷响——C4爆炸,气浪沿着风道狂追而来,把她整个人掀得贴紧管壁,耳膜瞬间被压力塞满,世界陷入低频的“嗡”。紧接着,第二次更剧烈的爆炸响起,锅炉房的高温蒸汽与燃气罐相遇,火球撕碎夜空,红光顺着风道扑到她脚后,像一只狂笑的舌头。
“继续爬。”她对自己说。声音在头颅里回荡,却传不到外界。前方出现垂直向上的分支,她毫不犹豫转身,用背顶着一侧,脚蹬另一侧,像攀岩者般节节升高。铁皮下传来金属疲劳的**,仿佛随时会断裂,把她的尸体折进管道迷宫。升到尽头时,她撞开一块百叶格栅,冷风灌进来,带着焦糊与火药的味道——她抵达了屋顶。
十
看守所屋顶是片被遗忘的荒原,防水层鼓包开裂,像干涸的河床。夜风吹散蒸汽与黑烟,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雾里晕染成模糊色块。林晚爬出风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肺里火烧般疼。她回头,看见整栋B栋西侧被炸出一道裂口,火舌舐着夜空,像一面猎猎作响的黑旗。警报声、呼喊声、枪栓声交织在一起,却显得遥远,仿佛另一个频道的背景音。她知道自己只有不到三分钟,消防与武警会封锁所有出入口,包括屋顶。
她踉跄跑向北侧的水箱区,那里藏着赵郗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用救援绳滑到地面,绳尾浸过燃油,点燃后可销毁痕迹。水箱阴影里,一个黑色背包静静躺着,像等待主角的道具。林晚拉开拉链,手套、绳索、打火机、一瓶矿泉水、一件连帽外套,以及——一只一次性注射器,标签写着“Atropine 1mg”。赵郗连她心跳药剂的解药都备好了。她鼻头一酸,却没时间感动,拔出针管对准自己大腿外侧扎下去,药液推入肌肉的瞬间,世界像被调高了饱和度,心跳从狂飙的悬崖缓缓减速。
十一
救援绳一端扣在水箱支架,另一端抛下楼檐。十八米高度,相当于六层楼,黑夜把地面化作不确定的深渊。林晚戴上手套,把绳索绕过大腿根部,做成速降的“Dulfersitz”结。她最后一次回望爆炸现场:火光映出无数窗口的栅栏影子,像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咀嚼着被囚禁的时间。她深吸一口气,背对火海,跃下屋檐。
下滑的十秒里,风变成固体,拍击耳膜,撕扯头皮。手套与绳索剧烈摩擦,掌心传来灼热的焦糊味,她却不敢松力——任何减速失误都会把她的脊椎摔成几截。距离地面三米时,她猛地收绳,身体在空中一顿,随即松手,整个人滚进灌木丛。碎石与枯枝扎进伤口,她却笑得像个疯子:她活下来了,从丈夫用柔情织出的铁笼里,从世界为她写好的“疯妻”脚本里,从维生素的甜衣炮弹里。
十二
灌木丛外是一条废弃的排水沟,沟壁长满青苔,像一条绿色的时间裂缝。林晚拔掉手套,掌心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疼。她脱下囚衣,反穿成灰色外套,帽子拉低,只露一双眼睛。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高音喇叭,警灯把夜空染成红蓝交替的霓虹。她贴着沟壁向北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却走得无比坚定——她的路不再通向厨房与卧室,而是通向芯片、真相、以及那个尚未命名的远方。
走出两百米后,她听见“嗤”的一声轻响,回头,屋顶的绳索被点燃,火舌顺着绳尾迅速上窜,像一条逆向的流星。三分钟之内,所有证据将化为灰烬,而她将从这个城市的监控网络里彻底蒸发。林晚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掏出那粒被体温焐了许久的芯片,轻轻攥进掌心。
“游戏换边。”她低声说,然后消失在排水沟的尽头。
十三
一小时后,南城看守所的指挥中心乱成蜂窝。值班警监对着对讲机怒吼:“疑犯林晚死于爆炸!尸体没找到?那就继续找!”火光映在他额头的汗珠上,像一颗颗即将引爆的小炸弹。无人注意到,监控屏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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