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这是场潮湿一生的阴雨 (4/5)
过眉头呢?
恍惚间,姜柔想起了姜思泽安乐死那天的画面。
父亲脸上始终带着痛苦的表情,那是当时作为岛民的姜柔不能理解的情绪。
但现在的她似乎理解了。
那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和身体疼痛所带来的条件反应。
因为至始至终父亲的眼睛都看着自己,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其实相当明确——他痛苦于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了,痛苦于自己甚至不会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当父亲安乐死之后,上官鹤医生将白布盖在他身上时。
那只苍白的手从边缘滑落无力地垂着。
那是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手——无数次轻柔地抚过自己的额头试温;无数次握着钢笔在处方笺上落下清晰有力的字迹;无数次在无影灯下精准地操控着手术器械;更无数次紧紧握住自己治疗后苍白枯瘦的手,将生的意志源源不断传递给自己。
现在,它却冰冷、僵硬。
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无法洗去的、暗沉的碘伏。
在那之后,上官鹤医生处理父亲遗体时,将一个奇怪的东西转交给了自己——
那是一个彩色的小圆环。
他说这是从父亲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下找到的。
自己很快就认出来了。
这是小时候用彩色橡皮筋笨拙地给父亲编的“戒指”,幼稚又粗糙。
他曾笑着戴在手上,戏称这是“小公主的礼物”。
后来自己病魔缠身,早忘了这回事,父亲却一直戴着,藏在他的婚戒之下。
母亲是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的,父亲曾说过母亲和自己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没有撒谎。
他将今生所爱的两人最重要的信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戴在手上。
姜柔猛然想起这一切。
眼角处又开始湿润起来。
她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
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冰凉的、带着记忆弧度的金属物件,那是一只小巧的银壳听诊器。
随后学着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将耳塞轻轻放入耳中,将另一端贴向自己的左胸口。
世界骤然被隔绝,只剩下胸腔里空洞的回响——
咚咚……
咚咚……
咚咚……
那是姜柔身体里属于父亲赋予的节律在搏动。
强健而有力,血液冲刷着心室发出生命奔流不息的回响。
带着父亲手术刀下的专注、深夜伏案的疲惫、隔着无菌舱玻璃凝望自己的焦虑发出余音。
温热的液体终于无法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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