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后爹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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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翁家边上的李家燠鸭烤制用的是果木,在烟熏的口感中,还有果木的清香,不是单纯的烟熏火燎味,滋味要比别家丰富多了。
吃完以后,谭贤娘带她去灶房,从缸里舀了一勺水帮她洗净手。
谭家没有肥皂团,只能用皂角里的皂豆搓一搓,再淋水,把手上的油给带走。
谭贤娘拿着葫芦瓢慢慢倾斜倒水,清寂平静的眉目间露出些许犹豫,“一会儿……你……”
她想叮嘱女儿些什么,但想到卢闰闰一惯对交际往来的事游刃有余,又抿唇不语,最后她道:“好了,干净了。”
卢闰闰甩甩手上的水渍,然后小心地跨过地上的那一大滩水,谭家灶房里的地是用土垒平的,沾了水很容易踩滑弄脏。
明明感觉进去洗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但出来的时候,一瞬间从灶房的阴凉安静,变成吵闹繁杂,日头也开始展现它的威力,曝晒着每一寸土地。
乍暗乍亮,卢闰闰下意识眯了下眼睛。
等她睁开眼,面前就多了两位不怎么认得的女性亲戚,拉着她的手说她如今长得真高,又问她认不认得人?
卢闰闰完全不怯,她大大方方地笑着,说眼熟。
她甚至能反客为主,拉着人打量,夸人家比之前见着更有气色了,又说这衣裳是哪的料子,真好看云云。
只要卢闰闰想,她一张嘴就能把人哄得不知南北,笑得花枝乱颤,高兴得不行。
与她相比,今儿宴席的主要人物谭闻相就显得可怜了些。
他倒是众星捧月了,但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会儿又故意问点促狭的话逗弄他,弄得他手足无措,急得一脑门汗,胖乎乎的脸颊肉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地,局促极了。
他隔着一群人的间隙,瞥见谈笑风生的卢闰闰,这下是真佩服了。
她是怎么能这么自在的?
他不知道,这个是天生的,一般人学不来。
*
因着人渐渐多了,女眷们就进屋,男客坐在院子里。好在院子里一个一人长的大木桩子,边角被打磨过,看着像是把木桩横劈两半后的样子,不用愁没地坐。
就是不知当初是怎么把这木桩子搬进来的。
卢闰闰坐在阴凉的正堂里,边磕炒松子,边瞎想。
正堂里的女眷们正说的热火朝天,盖因有个人讲起了另一个亲戚家里的事,说是媒人来说过亲了,两家父母都满意得很,只等着男女相看了。谁知相看那日,男家父母出门前寻术士算了命,道男子今年能过省试,于是当时见面就反悔了。
男家没往那小娘子头上插簪子,回到家里后,着人送了两匹布。
卢闰闰听得聚精会神,她穿来许多年,对宋朝的习俗也算有了解。
宋代婚娶并非刻板印象里的完全盲婚哑嫁,这是正常的婚嫁流程之一,新人有一点自主选择权,婚前可以在园林、湖畔画舫等地方两家相见,男家相中了将簪子插入女方发髻中,这叫“插簪”,若不相中,回家赠两匹布,表示歉意,谓之“压惊”。
止步于这一步,属于正常范畴,不叫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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